我出生在中国新疆兵团，小时候的家在基层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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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秋季开学，我弟弟上一年级。开学没几天，弟弟惊奇地向爸爸、妈妈诉说：连队里小鸡有毛病的那个男孩与他是同班同学。

我想起，夏天那个两条裤腿湿漉漉的男孩，在连队居住区跑来跑去，无忧无虑到处玩耍，趁他不留意的时候，我仔细观察男孩的小鸡，发现小鸡只有圆球，没有鸡嘴。我明白是小便无法控制，不停地向下滴。冬天，男孩的腿内两边缠着厚重的棉垫，还结了冰。

后来的2年，每年天寒地冻的冬季，男孩的腿内两边缠着塑料布。男孩越大身上的气味越难闻。我那时在妈妈与邻居阿姨的对话中得知，男孩和哥哥是双胞胎，哥哥正常，弟弟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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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双胞胎兄弟俩整天各玩各的，一点不像双胞胎兄弟。哥哥的面容阳光灿烂，好似自知上天赐福，受宠若惊；弟弟的面容平平淡淡，好似明知厄运当头，麻木不仁。双胞胎兄弟两已经有哥哥姐姐们4人，在那时年代的家庭都是多名子女。

凉爽的秋天瞬息而过，冬季的脚步急急忙忙，1个月多月之后，家家户户的炉子通宵达旦地燃烧煤炭，炉子链接火墙散热取暖，度过半年之久的寒冷冬季。

连队小学校的教室里，每天早上有值日的同学生炉火，教室的窗户用塑料布封的严严实实，门随时随地紧关着。白天教室里有老师和同学，炉子和火墙不断地散热。记得那个时候呆在教室里还是觉得冷的冻脚，下午放学之后，炉子自行熄灭，第二天早上在次点燃。

某一天，我弟弟放学回到家，震惊地向爸爸、妈妈诉说：小鸡有毛病的同学，好几天没上学了，听同学们说，是老师不同意他来学校上学；原因是，数九寒天的冬季教室不得不封闭严密，小鸡有毛病的同学身上散发难闻的气味，整个教室被尿骚味缭绕如同厕所。当时的年代，没有尿不湿，只有棉布，棉花和塑料布。爸爸妈妈都在上班，不可能整天往学校跑，哥哥姐姐们有的上高中、初中或者在上小学高年级，不具备照顾弟弟的能力，再加上小男孩又不会照顾自己，只有辍学。

大约相隔2年，一次我在家里听到爸爸、妈妈的对话，1972年，小鸡有缺陷的男孩和双胞胎哥哥出生（与我弟弟同岁）。他们的爸爸、妈妈发现其中一个男孩有生殖器官缺陷，即刻送往乌鲁木齐某知名大医院就诊。医院多方研究，做出答复：此病例奇特，医院希望留孩子做试验治疗，如果孩子痊愈，院方免除医疗费；如果孩子有闪失，不能追究院方责任。男孩的爸爸、妈妈觉得治疗冒风险，有可能失去孩子，谢绝医院治疗。

（后来的时间，男孩越来越长大，男孩的爸爸妈妈一定后悔，当时，没听医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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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小鸡有缺陷的男孩，一年年在长大，人越来越隐蔽，很少或者根本见不到他活泼、好动的身影。有一次，我听到妈妈的叹息声：小男孩大了，害羞了，迎面见到人就快速躲藏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小鸡有毛病的双胞胎哥哥在连队里消失了。又不知什么时候，连队里的阿姨相互传来小鸡有毛病的男孩的妈妈的解释：“已经回湖北农村老家，给他大伯当儿子去了，他的大伯（爸爸的大哥）一直未婚，见他年纪小身体健康，同意来新疆兵团把他接走，本来就是孩子多的家庭，接走一个，还有5个。”其中，一位阿姨说：“怪不得前一段时间，我发现你家有一位50岁的农村老头出出进进。”

我上初中之前、之后的几年时间，在连队居住区越来越难发现小鸡有缺陷的男孩，好像人间蒸发了。

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陆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我和弟弟随从前往。

1994年夏天，我爸爸返回第二故乡新疆兵团探望亲友，闲来无事，骑着亲友家自行车到处游逛之时，心血来潮地再一次回到我家从前所在的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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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连队管辖区域，我爸爸遥望连队棉花地里有几个人在忙忙碌碌拾棉花，我爸爸赶紧脚下加速，选择距离较近的位置把自行车停在棉花地的地边。进入棉花地见到人群中有自己久别重逢的同事，惊喜交集，相互嘘寒问暖。令我爸爸我预想不到地是，忙碌的人群中出现一个向我爸爸自我介，陌生的瘦高身材的帅气小伙，说是，小时候和我弟弟是同学。我爸爸赶紧向陌生小伙介绍我弟弟在内陆河南平顶山市区的工作情况，又向陌生小伙询问他的爸爸是谁。我爸爸一听，原来是小鸡鸡有缺陷的孩子，阔别多年不人长变样了。我爸爸身旁的同事叔叔低头小声嘀咕：现在的医疗技术提高了，这个男孩子几年前在乌鲁木齐市某知名医院动了手术，小便自己掌控每30分钟排一次。我爸爸的内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鸡有缺陷的男孩子，干干净净，从前的日常生活都是孤军备战，眼前改为吸纳群体。

我爸爸长叹一声：生不逢时，从前，医疗技术落后，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