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何宛余是XKool小库科技创始人兼CEO，未来建筑实验室联合创始人，同时在香港大学建筑学院兼职教授，也是美国FIU人工智能与空间建筑方向在读博士，科幻创作者。
她是最早撰写关于建筑人工智能书籍的人之一；曾担任OMA项目建筑师，工作于其鹿特丹总部和香港分公司，后创立了XKool（小库科技），致力于用AI颠覆现有的建筑流程。
在与FRAME特邀编辑Tracey Ingram的对话中，何宛余深入探讨了设计领域的专业人士、教育工作者以及学生们在面对AI未来发展趋势时，所需考虑的关键要素。
对话人
何宛余
小库科技创始人兼CEO
#01
AI赋能设计的最大可能性
{ AI's biggest possiblity in Design }
小库科技是全球首个专门为建筑师训练的AI工具。© 樊川
FRAME：你认为迄今为止AI在建筑和设计中的最大可能性是什么？
何宛余
设计过程可以分为不同阶段，每个阶段都有相应的任务。在第一阶段，聊天机器人可以帮助理解设计简报，而图像生成AI可以将这些想法转化为视觉表现或概念设计。在这个阶段，客户、政府和建筑师达成一致，而图像生成器可以帮助我们非常迅速地做到这一点，同时为更多可能性打开大门。
当我在OMA时，这个阶段通常由一小部分实习生或初级设计师完成，比如说生成50个选项，然后由雷姆·库哈斯做最终决定。现在，AI可以提供所有这些可能性。过去需要一周时间来建模、实现和渲染的工作，现在可以在十秒钟内完成。
小库AI云（XKool）生成的创意广场，展示了一系列涵盖城市、建筑、室内和景观设计的生成作品。© XKool
FRAME：我能够想象，给客户太多的设计选项可能会使决策过程变得复杂。你认为建筑师因此需要扮演更偏向策展人的角色吗?
何宛余
当我们谈论创造和选择时，我们应该明确我们在谈论什么样的选择和创造。如果只是图像，那么如今AI确实可以创造很多图像。但图像不是设计。设计始于研究问题，然后基于这些问题提出论点，基于该论点制定情境，并基于该情境提出解决方案。最终我们到达设计，最后是图像——设计的表现形式。
小库科技的AI技术能够支持多种建筑设计过程。© XKool
今天，AI可以提供这些表现形式，但在每个前面的步骤中都需要做出决定。即使AI超越生成图像来生成不同的设计选项，我们仍然需要专家来帮助客户做出决定。哪个设计功能最佳？如何最好地利用总建筑面积？设计是否符合规定？哪个选项对客户、社会、自然有益？需要考虑很多角度；我认为AI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AI可以为我们提供可能性，甚至分析不同的选项，但我们人类应该做出决定。我不认为这是在说AI可以做这个，建筑师可以做那个，而是两者携手并进。
#02
AI对建筑教育意味着什么
{ What AI means to Architecture Education }
在这张来自小库科技的渲染图中，左侧的紫色区域表示需要修改的区域，而右侧显示了根据指定提示已再生的区域。这个区域已被转换为更小的、细分的立方体。 © XKool
FRAME：你认为这对建筑教育意味着什么？
何宛余
我认为教育需要回归其本源，帮助学生发现他们的热情。这比教条式的教学重要得多。教育者应该帮助学生们更好地理解世界，帮助他们发现技术趋势将如何改变世界，以及他们如何利用新工具来影响他们感兴趣的行业。
我知道很多学生都很担心。建筑业发展正在放缓；AI在提高效率；工作岗位减少。亚洲的一些学生问他们可以做些什么。我的答案是“很多”。您所在的地方有哪些具体问题，您将采取什么立场来解决这些问题？例如，北京的小巷、胡同里可以做些什么？这些都是AI无法做到的。
手绘输入后，建筑师和设计师可以使用小库科技生成逼真的渲染图。 © XKool
我认为AI可以让我们摆脱“无聊”的任务，释放我们的思想去思考我们可以为城市和社会做些什么。例如，AI可以帮助我们评估建筑物某些方面的物理性能——阳光、热性能、通风、视野、噪音水平等等——并生成合适的设计。它还可以比较一个设计与另一个设计的性能。其次，它可以优化这些选项，以创造更高效、更可持续的建筑。
手绘输入后，建筑师和设计师可以使用小库科技生成逼真的渲染图。 © XKool
#03
AI会取代设计师吗？
{ Will AI replace Designers }
小库科技也支持建筑师的城市规划设计。 © 樊川
FRAME：像扎哈·哈迪德工作室的建筑师正在利用他们自己的作品集，通过图像生成AI来产生“新”想法。你认为这是否有助于或阻碍了工作室美学语言的发展？
何宛余
我们创建了小库科技，一个面向建筑师和设计师的AIGC云平台，开辟新的视野。我们有基础的AI模型——建筑的大型模型——以及小型模型，即LoRA（低秩适应）。你可以用自己的风格或品味来训练这些小型模型，使用不同的资源。你还可以将你的模型与其他人的模型结合，调整每个模型的使用比例。
想象一下，看着扎哈·哈迪德、弗兰克·盖里和雷姆·库哈斯的建筑，并尝试在你的大脑中将它们融合。有了AI，结合这些不同的梯度以及我们在观察和学习中积累的经验，我们可以创造出我们从未想过的新事物。
小库科技帮助建筑师跳过冗长的数据计算过程。© 樊川
FRAME：我最近听说了“betterverse”这个词——指的是元宇宙和虚拟世界如何变得更加道德和以人为本。你对此有何看法？
何宛余
我会质疑：为什么要以人为本？是的，社会是由人类建立的，我们目前是生物链中的主导物种。但我也相信，这就是竞争的意义，遵循着达尔文的“适者生存”的法则。有了AI，或者对AI的认知，我们将重新思考我们的系统以求更好。如果我们能得到一个有利于社会和环境的良好设计，是由人类还是AI完成的，这有什么关系呢？
更根本的问题是，生产力对社会至关重要。我们需要积累资源，而AI的生产力很高。也许AI可以通过让人类专注于更少的“无脑”工作来使人类更具中心性，从而改善我们的社会，就像工业革命之后生产线上的人减少了，但可以生产更多的资源。或许会有更少的设计师和更多的顾问，但他们帮助客户选择和理解空间设计，更像是一种服务。
小库科技计划将其AI服务扩展到室内设计。 © XKool
FRAME：你认为建筑师职业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何宛余
我认为建筑涉及思考和运筹学。在计算机科学的世界中，我们把构建系统的人称为“架构师”。这位架构师设计整个系统并使其正常工作。未来，空间建筑师应该做类似的事情：设计导航现实或虚拟世界（或两者结合）的战略系统。例如，苹果的Vision Pro头显可以为我们的物理环境增加另一层信息，并且需要有人来设计这些界面，因为它们将改变我们使用城市的方式。
小库AI云平台生成的室内设计图。 © XKool
Benjamin Bratton曾写过关于“iPhone城市”的文章；也许在未来，它将是“Vision Pro城市”。建筑师已经对空间非常熟悉，可以设计复杂的系统。我相信每一代人都会承担属于每一代人的任务。我们不能把今天花在做昨天的旧工作上。我们需要展望未来，看看我们能为未来做些什么。
文丨TRACEY INGRAM
编译 | Fiona
校对 | Dais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