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反对我跟男友,我义无反顾与他同甘共苦。
两年后,他不想过苦日子了,傍上富婆,跟我分手。
“从前听你舍友说你家境很好,我TM守了你三年,什么鬼有钱父母都没见过!”
我没骗他,我就是千金小姐。
他知道真相后,下跪求我原谅,“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原谅我这次,我们重归于好。”
1
男友深夜才回到我们同居的狭小出租屋。
他一回来就拿着浴巾去洗澡,我眼尖地看见了他脖颈的口红印,有点红肿的唇。
他换下来的衣服,上面有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相知相依五年,毕业后在这蜗居的小租房内生活了三年。
日子过得清贫,但很温馨。
我生日时,他会给我买了一个小蛋糕,烛光中他泪光盈盈说:“以后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让你住大房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请保姆,吃喝都挑最好的,给你买最贵的车。”
我听得笑开了花,笑歪倒在他怀里,“到时候你那么有钱了,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他一把将我紧紧搂住,落下深长的吻。
“当然不会,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可没有那么傻。”
最近,他的朋友们明里暗里给我暗示,“嫂子,许哥人长得帅,你可要看好他,不要被人勾引了去。”
“嫂子,许哥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啊?黑眼圈很深,也没看他加班啊。”
……
我刚开始没有听懂,直到撞见开头那幕,一切都豁然开朗。
许深从洗澡间出来,我瞥了他一眼,看见他后背红红的抓痕,刺地我眼睛酸涩。
我沉默地看着他,始终还是想给他一次机会,想听他解释,他是不是有迫于现实因素的压力?
只要他说,我就会帮他。
毕竟,那些炙热的誓言,言犹在耳。
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到衣柜旁收拾东西,“我明天回老家一趟,有点事。”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顿了顿,良久才淡淡说:“看情况吧,父母身体不好,我想多陪陪他们。”
他的言外之意,不知归期?那我呢?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呢?就这样莫名其妙结束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前两天才打电话给他父母关心过,老两口说最近家里一切都好,他妈妈的病也好了。
2
深夜,我们躺在出租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背对背,沉默无言。
以往他会粘着我,从后面抱着我,面对面搂着我,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一次一次折磨我,食髓知味,直到精疲力尽。
而现在,我们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黑暗中,许深小声开口,“明珠,睡了吗?”
我轻声应,“还没。”
“我们共同存钱的那张银行卡,明天我取走七万,剩下八万留给你。”
这笔钱,我们从毕业后存了三年多。
原本打算用这笔钱在年底办婚礼,在老家付一套房子首付,我们也算结婚有家了。
这是我们的未来资金,我们说好都不能动的。
我鼻尖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眼角留进枕头里。
我声音闷闷的,“你拿这钱,去干什么?”
虽然我知道,这是明知故问。
但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从前的深情就不在了?为什么他忽然就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许深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父母上了年纪,我常年不在他们身边,总觉得亏欠,回去的时候,顺便给他们一点经济保障。”
我勉强笑笑,泪水划过鼻梁坠落,“我前两天打电话给你父母,他们说家里都挺好的。”
许深从后面轻轻搂了搂我僵硬的身体。
“父母自然都会这么说的,明珠,我是不会骗你的。”
嗯,他是不会骗我,连分手都不敢正式提出的懦弱男人!
其实他从前真的很爱我。
大学时,他日日来我们宿舍楼下给我送早餐。
每天接我下课,我们并肩走在操场的晚霞里,夕阳将我们并肩的身影拉得很长,交汇在一起。
毕业时,他父母原本想让他回老家发展。
当我得知这一消息时,冒着大雪纷飞跑到他宿舍楼下。
他见我冻得通红的脸和热烫的泪珠断线珍珠般滚落,心疼地帮我擦眼泪,“怎么哭了?”
我哭个不停,他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他干脆捧起我的脸,不由分说吻下来。
“不哭,我留下来。”
那场雪,那个热烈而灼热的吻,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
“困了,睡吧。”我擦了擦泪,将自己缩进被窝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身后许深起来了。
他低声说:“喂。”
黑暗中他的手机亮起,他越过我,走进卫生间接电话。
深夜安静的环境中,我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他压低的声音。
“我也很想你,只是我现在不能过去。”
“明天以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乖,别闹……乖乖等我……”
“我早就厌倦她了,自从毕业后她成日摆摊,跟个黄脸婆似的,又不打扮,成日那几件衣裳。”
“明天过后,我再也不会跟她见面了,我只要你,我的心肝宝贝。”
“她能闹得起什么风浪?我骗她我回老家了,到时候最多她去老家找我,我根本不会回去,能闹出什么动静?!”
“其实我大学就暗恋你,要不是沈明珠对我穷追不舍,我早就对你表白了,我表白信都写好了,只是没有勇气给你。”
那头仿佛要求他亲亲,听见他吧唧的声音。
如同一盆冰水将我浇得彻底清醒。
我成日摆摊,不打扮,不买新衣服,都是为了省钱,让我们有个更美好的未来。
他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展开新生活了?
他就是这样玩弄我的感情?
3
我搜索着大学的记忆,终于回忆起这个女生是谁了?
许深曾经经常去舞蹈班看别人跳舞,我以为他只是和其他男生一样欣赏。
跳舞班里有一个最白皙,跳舞跳得最好的女孩子,章锦。
大学里所有男生都为她疯狂,她家境也好,是无数师兄师弟的白月光。
原来,当时许深就是去看她的。
章锦在那时根本看不上许深。
他跟我在一起之后,似乎是放下了,没想到两人一直都有联系。
听同学说,章锦后来嫁给了一个亿万富翁,富翁因一场车祸去世,现在她是死了老公的富婆。
她漂亮,身材好,保养得又好,穿衣打扮又好看的单身富婆,谁不喜欢?
许深在卫生间讲了半个多小时电话才回到床上,轻手轻脚出来。
他刚关上卫生间门,就见到黑暗中坐在床上目露寒光的我,瞬间吓得腿一软。
“明珠,你不是睡着了吗?做噩梦了?”
对!你就是我的噩梦!
我开了灯,平静地说:“你跟你的普通朋友,这么晚还打电话?”
许深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片刻后问:“你都听见了,那我也没必要瞒你了,我不想奋斗了,我不想上班了,这样的生活太累,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明和希望。”
“我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蜗居三年,憋屈得活着,任谁都要看眼色,我TM实在过够这种生活了!”
他似乎压抑了很久,愤怒之情喷薄而出。
“谁不想活得好,谁不想活得有尊严,我是一个男人!我也要面子的!我不想再这么窝囊一辈子!”
他冷脸呵斥,“从前听你舍友说你家境很好,父母很有钱,我TM守了你三年,什么鬼有钱父母都没见过!你才是骗了劳资!”
说着说着,他情绪更加激愤。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这一刻,我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人。
我父母是有钱,毕业后,父母撮合我跟世家侄子相亲,我不予理会。
许深为了我留在这个城市,我自然不能辜负他。
我向父母表明我要跟他在一起,他们断然拒绝,说这个男人是凤凰男,让我死了这份心。
我不相信父母判断,他们不了解许深,我自以为我了解他。
我跟家里断了联系,一心跟他过日子,展望美好的未来。
我闭上眼,不敢相信眼前这幕,就是我一心期许的未来。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许深离开了,只留下满室寂静。
这夜,我再也睡不着,眼前闪过的都是这些年我们相濡以沫的相处瞬间。
此刻我才意识到,我愚蠢得可笑。
4
次日,薄薄晨雾中,我如常打开路边的小面馆营业。
我只是对着热气腾腾的面汤出神,眼前白茫茫一片,心中也是白茫茫一片。
忽然,一个年迈的身影迈着蹒跚的脚步走来,慈爱地唤了声:“明珠……”
姥姥!
我连忙放下勺子,上前扶她,“姥姥,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来这里了?”
姥姥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拉着我的说:“我早就催你爸妈将你找回来,他们抹不开心结,我就亲自来了。”
她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我,“明珠,你受苦了!以前你在家里,哪里做过这些事情哟,你那狠心的父母,你想跟谁结婚,就让你跟他结婚得了,家里也不缺这一点。”
冷口气直往我鼻腔里钻,我吸了吸鼻子,哽咽地扑在她怀里,“姥姥……”
姥姥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一如小时候。
终于我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泪,“姥姥,我知道错了。”
姥姥看见我这幅情景,大约也明白我跟所谓的情郎过得并不和谐。
她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好,好,好,人生哪有不犯错,知道错了就好,跟姥姥回去。”
我让姥姥回酒店等我的,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不愿意让她看见蜗居的出租屋,怕她心疼。
我望着雾气中姥姥蹒跚的脚步,泪水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落。
家庭的温暖,让我意识到曾经自己有多么愚不可及。
朝阳破开云雾,天光大盛,我沐浴在阳光下,有了一种重生的欣喜。
幸好,我还没有跟他结婚,想到此刻又有种幸运感。
5
我回到出租屋,想找出我们共同存的银行卡,发现竟然不见了。
昨晚他还假惺惺演戏,说留给我八万,现在撕破脸,一分都不给我留了。
我倒不是差那八万,但那是我每天凌晨就起床,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我翻出手机,给许深拨过去电话,那头一直拒接。
我拨了数次后,终于接通。
那头一个娇柔声音响起:“许深在洗澡,现在接不了电话。他把你们的事情都给我说了,你不就是想要钱嘛,到中兴路天润别墅,我给你想要的。”
我顺着地址过去了,来开门的女人穿着白色真丝睡衣,将身体勾勒地凹凸有致,淡淡的妆容,全身都透着养尊处优的娇贵。
章锦比学生时代更明艳动人。
她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厚厚的几沓人民币,一沓一万,粗略一看超过八个。
她望着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数好了?只多不少。数好就滚吧,以后不要再纠缠许深。”
她站在楼梯上的门里,居高临下俯视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我抬眼看着她,平静地说:“章锦,你了解许深吗?你觉得他是真的爱你吗?还是爱你的钱?”
章锦挑挑了眉,勾了勾红唇,“他爱我还是爱我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这幅模样,年纪轻轻弄得不说像灰姑娘,简直是灰姑娘她后妈,他爱谁不言而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