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48年9月到1949年1月那段时光里,人民解放军打出了一手好牌,闹得热火朝天。说是三大战役,那可真不是盖的。辽沈战役一出手就是歼敌47万余人,紧接着淮海战役又来了个55万余人,到了平津战役,又是52万余人。加起来,这歼敌的数字直接破了154万,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三大战役下来,国民党军队在东北、华东、华北这三大战区的精锐部队基本被人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些号称战斗力强悍的主力,几乎一个不留。比如东北的新1军、新6军,华东的第5军、第18军,都被打得找不着北。说到东北和华东,主要是国民党的中央军在打头阵。但到了华北,局面就有点不同了。以北平为界,东边还是中央军的天下,西边则是傅作义那边的绥军系统搞大的。
那会儿傅作义手里掌管着华北地区的国军,总兵力大约60万。东北战场一打响,傅作义的动向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老蒋本想让华北的部队大举支援东北,结果傅作义只派了几个部队,比如变身中央军的粤军第62军、第92军的一个师,以及独立的第95师。傅作义自己则带着装备精良的中央军第94军去搞了个“偷袭石家庄”的小动作。这样一搞,从华北抽调部队支援其他战场就变得困难重重。不管是南下还是东援,主力军队都得是中央军,而其他的中央军部队和傅作义的绥军都得守着要地。老蒋那边想动个大兵,一看自己后院也得有人盯着,结果连中央军都束手束脚,动弹不得了。当辽沈战役的硝烟还在空气中飘着,淮海战役又添柴加火地开始了,华北的国军几十万人的动向,自然成了大家紧盯的焦点。特别是傅作义这块,很多人都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来个大转移,带着部队要么往西回绥远老家,要么往南跑海那边去,或者就此解散自己过自己的。
说起绥远,那是傅作义的大本营,要是他真把兵力撤回去,那对我们来说肯定是棘手的事。可问题在于,绥远那个地方穷得叮当响,根本养不起几十万的大军,更别说还都是些挑剔的中央军了,他们可没心思往那荒僻的西部撤。至于往南逃,虽然中央军还挺想的,但傅作义清楚,一旦离开了自己的根据地,那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军,到头来只能被人随意拿捏。把情况想了一遍后,傅作义大概觉得东北野战军刚打完辽沈战役也需要休整,况且天气都冷成那样,敌人也不大可能南下。所以他决定暂时坚守平津,把海口保住,顺道扩充一下自己的兵力,还能搞点美援的武器。
这一拖,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东北和华北的解放军合流,给蒋介石在长江防线上多争取些准备时间;另一方面,傅作义也想看看形势会怎么变,有了美国的武器,至少说话声音能硬点。对我们来说,傅作义这么一站其实还挺合我们意的。我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一走了之,最希望的是能直接在那儿把他围歼了。这样一来,我们的战略部署就能更顺利地执行,免得后面还得四处追着他跑,省事多了。所以我们的战术就是,把傅作义这一帮人死死地钉在华北,然后给他们画个大圈,一锅端。这个任务说轻不轻,靠着华北解放军那点兵力,真是有点勉为其难。最烦的是,如果傅作义一慌,绥军往西撤,中央军往南跑,那我们真是两头忙,大大的不利。
在这种局面下,关键的一招就是得让东北野战军的主力赶紧南下,跟华北解放军会师,好好整治傅作义这帮人。按常理,东北野战军打完辽沈战役也得歇歇脚,休整几个月,等到来年春天再南下才稳妥。但历史上那些漂亮的大战,哪个不是来个突然袭击,让对手措手不及?最理想的是东野休整好后再南下,但关键时刻不能手软。尤其是在傅作义以为我们不会那么快出手时,我们就该以主力迅速南下,给他个惊喜。实际上,在辽沈战役还没结束时,东野的先遣部队已经悄悄进入关内了。等到东野主力也开始行动时,傅作义那边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呢。
到了1948年11月底,当华北解放军三兵团开始围攻张家口,平津战役一打响,傅作义还以为对手只是华北解放军,谁知东野的主力已经悄悄摆好了阵势。到了1948年底,战争的天平摇摇欲坠,似乎还没定下来到底谁能笑到最后。那时候,傅作义一拍大腿,觉得得给华北战局添把火,于是他派了他的铁杆部队——第35军和第104军的精锐,赶紧坐上汽车和火车,往张家口那边支援去。这一招,就像在战局中扔了一块大石头,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傅作义这人思路挺直,他看那华北解放军,差点眼里写着“不值一提”。他心里想的是,只要把这帮人打趴下,再把东北解放军也搞定,那就大功告成了。他自己还真觉得自己的兵马能轻松把解放军拿下。但战事的复杂性,远不是傅大爷想的那么简单。解放军那边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早就算计好了,傅作义可能带来的兵力——多达16个步兵师,3个骑兵旅。解放军的领头人知道,敌人的脚步特快,所以他们也加快了自己的节奏,在平张线上迅速布下了一张大网,准备一举围歼敌人。
解放军的策略挺明确:只要能在12月之内,在平张线上把敌人的主力给围歼了,哪怕只是消灭一部分,也足以算是个战略大胜利。他们还预料到,如果形势不妙,傅作义的队伍可能就选择撤退了事。对这种情况,解放军也做好了准备,既有堵截的手段,也有追击的计划,确保敌人别想逃了还能再逃。傅作义的第35军,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然后一个跟头扎进去。这帮人在涞水战役里已经被打得七荤八素,特别是新32师,简直被打成筛子,连军长鲁英麟都受不了这压力,最后选择了自杀。这事儿换了新军长郭景云,这位哥们儿倒好,把前任的倒霉全归咎于人家无能,自己倒吹嘘得很,仿佛他手下的35军还是天下第一。
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在战场上是自寻死路。35军原来是傅作义的王牌,抗战时期有101师、新31师和新32师三个铁拳头,都是一等一的精锐。时间一长,傅作义手下的队伍越来越多,35军的101师还在,但新31师和新32师都分到别的军去了,形成了傅作义部队的新三驾马车:35军、104军和105军。战争开始时,张家口由105军守着,35军和104军负责增援。郭景云还自以为是,觉得他的35军主力能轻轻松松应付。可他哪里知道,解放军的策略家们已经把他的这支“精锐”锁定了目标。
解放军的战略部署精明又周到,他们不仅预见到了傅作义部队可能的一举一动,还制定了应对策略。当傅作义的部队一头扎进解放军设下的圈套,他们就像瓮中之鳖,没了退路。解放军的打算明确:把傅作义的力量困在平津地区,一步步削弱,直到彻底解决掉。1948年12月5日,消息传到傅作义耳朵里,说密云那边冒出来的是东北野战军,这一下子,傅大爷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命令第35军立刻撤回北平。可惜咱们的35军军长郭景云,这哥们的战略嗅觉实在是迟钝,完全没察觉到傅作义那急得要命的心情。结果,他带兵一路手忙脚乱,最后在新保安被华北解放军二兵团围得水泄不通。
那时,第35军手下本来有三个师,一个师留在北平,郭景云自己带着两个师,还从第104军那里接手了一个师,一共400多辆卡车,打算大干一场。但这郭景云跟第104军的军长安春山关系挺糟,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在张家口的时候,他还顺手拿了军械所的货和一些商人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一个野炮营和一个保安团。结果车子不够用,第104军的那个师只好留在张家口。这种操纵确实有点离谱,但傅作义听说第35军被围的消息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还顾得上郭景云那边的状况。立刻命令张家口的第105军向东去解救第35军,而怀来的第104军主力则从西面来支援。
结果张家口的第105军派出两个主力师去解围,也没能打破包围圈;第104军也派出两个师去救援,同样没能突破重围。第105军最后无功而返,第104军则被东北野战军追上,在一两天内就被扫平了,连军长安春山都被捕。不过他穿了士兵的衣服,靠着年纪大,假装是个伙夫,最后被放走才得以逃回北平。到了援军无望的时候,第35军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那团围网,最后只能瞪大眼睛等着被一锅端了。这对傅作义来说,简直是狂风暴雨打到脑门上,他一慌,又急匆匆地命令张家口的105军试图突围,结果那部队也没多久就散架了,平张线上的傅系军队差不多被打光了。在平津战役中,平张线上的搏斗显然是钳制傅作义集团的关键环节。在这一线上,动用、包围、歼灭第35军成了战略的重点。35军在我们的最高层战略电文中频繁被提及,这在整个解放战争中都算是不常见的。
同时,作为傅作义的嫡系和基干部队,35军受到的重视可以说是达到了极点,甚至不惜动用了当时极为宝贵的400多辆卡车来完成该军的汽车化。这种重视程度,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但话说回来,单纯从兵力上看,35军并不算庞大,在新保安战役中,我军歼灭的第35军主力也只有16000余人。对于掌握60万大军的傅作义来说,这个数字看起来并不应该让他如此紧张兮兮。
我们都清楚,35军是傅作义的老底和嫡系部队,也是他军事力量的主力。但这支部队在当时的作用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这不仅仅因为它的战斗力,更因为它在傅作义心目中的地位,它几乎是傅作义军事力量的象征和核心。这就是为什么,尽管只有16000人,35军的存亡对傅作义而言却如此关键。在那个年代,国军的军队结构就像一张大网,而这张网的每个结点,就是一个所谓的“嫡系基干部队”。这些部队不仅是各大军阀的心腹力量,更是他们的荣耀象征。他们拥有最好的装备,最优先的补给,而且往往还是各个系统的军官输送带——训练有素,战斗力强。
以傅作义的35军为例,这支部队在新保安战役中的表现就显得尤为重要。当35军被围困,周边部队的士兵们都在打心底里感受到了一种恐惧:连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都无法突围,那么他们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这种心理上的打击,很难通过简单的军事行动来恢复。事实上,一旦这样的基干部队遭受重创,不仅是军力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它给整个军队系统带来的心理震动。士气的下降,信心的丧失,这些都可能导致整个军队体系的崩溃。而这种影响,远比单纯的兵力损失更为深远。
所以,当35军在新保安战役中的表现成为了一个转折点,这不仅仅是一场局部战斗的失败,而是象征着整个国军体系可能的瓦解。这就是为什么傅作义及其部下对这支部队寄予厚望,也是为什么他们的失败会在国军中引起如此大的波动。104军原本是块硬骨头,但这次在去救援35军的路上碰到了真正的麻烦。一看形势不妙,打算撤退,结果连撤都撤不掉,东野兵团一顿猛攻,把他们打得支离破碎。问题不仅是战斗力,更多的是士气问题。军队士气崩了,手里拿枪的士兵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傅作义心头好的35军在新保安被解放军围剿,这下傅作义彻底心寒了。想想张家口那五万多人的守军,壮观的队伍啊,结果突围时被打出了60比1的战损比,这战力差得也太多了。这样的军队,还能不能算正规军都难说。
回到北平,傅作义急忙扩充部队,弄了不少新兵团,但这些新兵团能打的怎么样还是个问号。他原本指望靠坚城守战,结果连天津都在短短时间内失守,傅作义的信心受到巨大打击。北平还有25万军队,听着数字挺吓人的,但傅作义心里清楚,这些部队名存实亡。那些中央军的部队,面对解放军根本不敢出头。真正能打的都没了,剩下的又能算什么?外面解放军100多万,这样的阵势,心里能不寒吗?所以,傅作义的棋子虽然还在棋盘上,实际上已经无力回天了。在这种情况下,打还是不打,已经不是战术问题了,而是需要从整个战略层面重新考虑。在历史上那些关键的大战,硬骨头一旦被咬碎,剩下的通常就是送分题。拿三大战役来说,战争一开场,解放军就瞄准了敌人的精锐部队先开刀。这些精锐一旦垮了,其他的部队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挨一个地垮掉。
傅作义的部队虽说有60万人马,听着挺吓人的,但真正靠得住的,其实就那几个绥军,尤其是以第35军为首的精锐部队。35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的战斗力和战略地位远超其他兵种。这支部队一旦被打垮,对傅作义来说就是晴天霹雳,打击极大。这就跟下棋似的,你的几个主力棋子一旦被对手拿下,虽然棋盘上还有一堆棋子,但这些棋子基本上就是等着被吃的命。对解放军来说,这种直取要害的战术显得非常有效,他们直接瞄准了敌人的命门,一击必中。
所以说,战争的胜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怎么用手里的资源,怎样破坏对方的力量架构。傅作义的情况就是一个典型,一旦他的主力受损,那些看起来庞大的部队实际上就变成了纸老虎,面对解放军的连绵不断的攻击,根本没法还手。这不只是军事上的制胜,更是心理上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