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是福报”。
最近某电商平台员工猝死的新闻让“过劳死”这个词语再一次回归大众视野。23岁的鲜活生命在连续不断的加班强压下骤然离世,本该享受大好青春年华的人说没就没,让人哀叹惋惜。
官方账号以高傲的口吻回应“底层人民”:这是一个用命拼的时代。他们认为,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努力的。也就是说,员工猝死,死于不懂得控制。全国上下打工者一片愕然,愈发认清了一个现实:资本无情吃人不会停止,人人保命才是首要任务。
其实资本家们这类“把人当驴来使”的口吻早已屡见不鲜,之前就有某知名餐饮企业老板站出来为“工作福报”说话:996太弱了吧,我们公司的715才算拼。所谓715即,每周工作7天,一天工作15个小时。他们白天上班晚上加班,还半夜开会......
他说,员工这么拼命干,是自愿的。
大家都知道,等事情曝光在大众面前时,说明背后往往已经存在了很多牺牲的案例。我们看见的是报道出来的,没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过劳死”的生命,不知道还有多少畸形的工作制度。
像是超一线城市的知名企业、大厂,每一年光是求职者的简历都能压破门槛,各行各业市场逐渐趋向于饱和,很多公司都会有着这样一个思想“你不干,有大把的人顶着你上”。
在这样大环境的影响下,很多像你我一样的打工者们也会受到这个想法的干扰,再加上人们需要赚钱去更好地生活,所以现状就是,一边有员工猝死,一边仍然有半夜奋斗的身影,是不是有些讽刺?
如此一来,资本压榨的道路就渐渐合理化,社会越来越卷,在各方强压下,别说996,007都有可能很快变成社会常态,今天是消失的23岁年轻生命,谁知道明后天会不会又有其他年龄更小的人过劳而死。
说到“过劳死”就不得不提到日本,这个词就是从他们那儿传来的。
先来看看日本的工作时间:日本劳动法规定,受雇人员每天工作8小时,或每周工作40小时。不过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调查发现,超过25%的日本公司每月要求员工加班80小时,其中很多都是年轻员工。
这加班的80小时,就是所谓的“过劳死”线,按一个月正常工作20天来算好了,这样的话一天至少也要工作12小时,9点上班9点下班,还不算通勤时间,基本上一天都搭进去了。这个工作时间,在我们这儿,叫做995。
日本过长时间的工作并不是一个巧合,“努力工作”的思想已经是他们职场文化的一部分。上个世纪20年代开始,他们就在加班了,当时的日本正在迅速工业化与军事化,必然需要人力来支撑。
另外二战之后,日本被战争摧毁,广岛、长崎的核袭击让该国面临着从废墟中重建经济的巨大挑战。他们还必须向西方盟国支付战争赔偿,这意味着日本不得不将很大一部分人口投入工作。
1960年代,日本公司开始在全球竞争,以此在贸易领域占领一席之地,所以当然就需要劳动力来帮忙建设经济,打造企业家们的商业帝国。大型公司开始争相招聘应届毕业生,把初出茅庐的社会小白投放到各个岗位中,这种传统持续了很长时间,很多日本人都认为,能为这样有声望的公司工作就说明自己很优秀。
那个年代中产家庭的孩子们小时候就被灌以如此思想,长大后不当科学家,而是要去大公司工作。
公司可能可以提供终生的就业机会,但要求回报的就是打工者们的忠诚和奉献。
在日本,凌晨2点醒来、提前2小时到办公室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老板面前离开办公室下班他们也觉得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可以想象,如果老板不下班走人,大部分员工还是会选择待在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早出晚归已然是他们生活的常态,他们的付出总是和工资不成正比。
浸泡在如此有毒的工作环境中,长久以往是一定会出现问题的。
第一例“过劳死”报道于1969年,当时一名29岁的男性工人在日本最大报业公司的运输部门因中风死亡。在一系列相似案子之后,人们创立“过劳死”一词,指的是越来越多的人由于过度工作而患上致命的中风和心脏病。
只是当时的人并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直到日本泡沫经济时期,几位平时看起来健康,且仍处于盛年的高管突然去世后,才让人们越来越重视这种新的威胁。但因为过度劳动导致死亡的案例还是太多太多......
日本的高峰时间
2013年7月25日,日本国家广播公司NHK的记者三轮佐渡在东京的公寓中被发现死亡,死时还紧紧抓着她的手机。
死因是由充血性心力衰竭导致的猝死,心脏无法向自己的身体泵出足够的血液,虚弱得不堪一击。她当时31岁,有个未婚夫,正规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生活。
NHK是佐渡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她在去世前的一个月加班时间为159小时37分钟,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中为146小时57分钟。这是什么概念?连续两个月,60天连续不断地工作,每天加班平均下来大约要五个小时。
但是佐渡的父亲查看她的手机和办公电脑后发现,她死前一个月的加班时间实际上是209小时。包括周末在内,一天几乎要加班七个小时。
由于职业要求她必须熬夜,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疲劳在她的身体里一天天累积,最后撑不住,不幸去世了。
在火化之前,未婚夫给她戴上了结婚戒指。
佐渡的情况绝不是个例。
除直接给身体上带来损害,精神上的伤害也应该属于“过劳死”的一部分。根据厚生劳动省的数据,因为工作而导致精神障碍的人数逐年增加,不堪压力心情抑郁导致自杀的打工者大有人在。
2015年,在电通公司工作的高桥孝自杀身亡时才24岁。在她去世前的几个月里,她已经超时工作了105个小时。
那一年的圣诞节,本是其乐融融的开心日子,她却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两条消息:
“我想死。”
“我身心俱疲。”
高桥是东京大学的高材生,当她作为新员工进入电通公司时,接受了大约6个月的培训。在这里,高桥很快成为了顶尖的实习生之一。然而,训练结束后,现实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她成了正式员工,上级对她的期望很高,不仅工作时间很长,工作场所压力也很大。
造成压力的原因是她所属的广告部门人手不足,除了过度工作外,欺凌和性骚扰也是她曾面对过的问题。
2015年12月25日,高桥的母亲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在那封邮件中,高桥写道:
“工作让人难以忍受。生活是无法忍受的。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妈妈看了邮件后立马明白了邮件的意思。她打电话给高桥,告诉她死亡不是答案。不幸的是,这并不足以劝阻高桥自杀。
高桥母亲
高桥的死引发了日本一场全国性的辩论,迫使当时的首相安倍晋三对这种有毒职场文化进行整改。
19年4月日本《工作方式改革法案》正式生效,就加班时间这块规定,企业员工加班原则上每月不能超过45小时,每年不得超过360小时;针对繁忙期还有规定,每月加班不能超过100小时,每年不能超过720小时。
但这能带来多少改变还要再看。因为日本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国家劳动力正在大量减少,这意味着更多的人需要工作更长时间,最后会产生什么影响,确实不太好说。
韩国也好不到哪去。大家都一样卷。
有数据显示,韩国每年工作长达2113小时。他们的最长工作时间为每周68小时,法律改革后缩短至52小时。即使这样,按正常工作日来算,一天是要工作10小时以上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就拿韩国快递员来说,因为2020疫情的影响,订单量猛增,光是这个行业就已经因为过劳死了15人。
首尔的一位快递员金东熙于10月7日凌晨2点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好好吃饭休息,又回到仓库,取了420个包裹。第二天凌晨4点左右,他给同事发短信时,仍然还有很多快递需要他来送。
“我太累了,”那条短信写道。
四天后,他没有去上班。当同事们去到他家检查时,发现他已经死了。警察裁定死因是心脏衰竭,他是被劳累杀死的,当时只有36岁。
就在金东熙发信息的那天,首尔的另一名快递员金元正在送快递的途中晕倒,临死前他抱怨自己的胸很痛还呼吸困难。
一位认识他的顾客在他去世后在网上写道: “我记得那天晚上他看起来很累,他的肩膀耷拉着,帽子拉得很低,好像是半昏迷状态。”
其他行业亦然如此。
做电视剧的李汉比特是某个项目的经理,他连续工作数周不休息,并同时要求自己的员工每天工作20小时。在完成这个项目后没几天,他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谴责了韩国的工作文化,
“我也只不过是个劳动者,”李先生写道,“我不过是一个压榨工人的经理。”
对于韩国来说,每年有超过500起自杀事件都与工作有关,企业、社会的压力正迫使员工不断死去......
无论中日韩,这种情况正在不断发生,有人还来不及有想法,身体先精神一步而去了;有人心理的大坝提前匮乏,想救回来也非常困难。
那么有人会问,既然这么累的话,为什么不选择辞职呢?
人们不愿意放弃工作的理由有千千万。正常来说,确实不应该在身体或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继续工作,然而很多人没得选择,无可奈何。
这就像摇骰子一样,你现在所做的工作能让你有3分满意度,但辞职后再扔起骰子,谁知道你会得到1还是6?
更何况在当今社会下,五花八门的奋斗话术多的不能再多,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纷纷被搬上台面扩大宣传,人们活在梦想、野心、焦虑之中,长时间下来就会形成一种固定思维:你不努力,就是废物。以至于大家拼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活着的人处在“过劳死”的阴影之下,看到类似的新闻后害怕,但最终还是会为生活继续奋斗,很少人是会说不干就不干的。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改善“过劳死”这一状况是当务之急,如何努力做到这一点,是需要整个社会参与进来好好考虑考虑的事情。
如今,很多以前老年人才会有的疾病慢慢出现在年轻群体中,劳累拖垮了很多年轻人的身体,持续的高压工作、不充分的休息时间都可能是导致这一状况的原因。
图源:微博@莲花椒
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让大家不要努力的意思,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奋斗的同时,希望大家时刻注意不要一不小心就变成脚底下的森森白骨。
如果身体感到不适,请一定及时就医。
医生 夜班上午上到12点 下午17:30接班 通宵是常事 第二天8:00下班(就是不用管新收的病人)自己病床的病人查房 开医嘱 写病历 动作快可能9点下班 慢的可能要搞到10点过钟 休息除非轮到周末休息 要不也要去查房 时间也如前 到快40岁时 下夜班时真的会心慌谢天谢地 没猝死 而这些超出的劳动时间都是贡献的[呲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