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据日本媒体报道,在一场由日本议员和中国代表共同组成的会议中。双方谈及台湾问题,中国把北海道和琉球群岛(现冲绳群岛)比作台湾,以此来反问日本议员,如果琉球群岛和北海道独立,日本将会作何感想?
在会议结束后不久,日本海上保安厅(相当于中国海警察)七艘巡逻船进入台湾海峡,遭到中方的拦截,日本海上保安厅进入台湾海峡的行为被认为是对上述会议的回应,也是不顾国际准则赤裸裸的干涉中国内政。
琉球群岛和北海道在日本国内究竟是处于何种地位,为什么当中国代表提出琉球和北海道独立的问题时,日本会如此反应剧烈,其背后的历史和现实政治逻辑是什么?
琉球和北海道——日本殖民扩张的产物北海道位于日本的本州岛以北,库页岛(俄称萨哈林岛)的以南,在中日两国有关古代地理的文献和书籍中均有较多记载,岛上有原住民,被称作阿伊努人,因为阿伊努人身材矮小而又多体毛,古代日本人将其辱称为虾夷,所以北海道岛在古代也被称为虾夷岛。
从历史上讲,虽然古代日本对北海道的有过探索,但因为古代航海技术等多方面的原因,北海道的终归属于无主岛屿,近代以后,随着日本在明治维新中完成了工业化,国家的海军实力和对外渗透能力增强,日本加快了对北海道的殖民扩张。
1855年,明治还未上台,吉田松阴公开宣称:“一旦军舰大炮稍微充实,便可开拓虾夷,晓喻琉球,使之会同朝觐;责难朝鲜,使之纳币进贡;割南满之地,收台湾、吕宋,占领整个中国,君临印度。”
以上言论虽然是日本军国主义者侵略亚洲其他国家的非分之想,但也能从以上言论中看出,到1855年以前,北海道仍然不属于日本领土,但明治维新中的日本实力扩张迅速,很快就彻底征服了北海道。
日本征服北海道以后,北海道原住民犯下了反人类罪行,北海道上的原住民阿伊奴人被屠杀殆尽,日本才能在今天大言不惭的对外宣称大和民族是单一民族,这种排他性的表述恰好证明了日本人的反人类罪行。
二战结束以后,《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规定的日本主权所限范围为北海道岛,本州岛,九州岛和四国岛,两份文件虽然是奠定战后国际秩序的最重要的基础性文件,但事实上忽视了日本人对北海道的历史问题,是对日本殖民扩张的肯定。无论如何,这两份文件作为现代国际法的重要基础,肯定了日本对北海道的主权,这已经无可辩驳。
波茨坦公告
与北海道岛一样,中国古代文献中对琉球群岛的记载也非常的多,而且时间很早。在明初,朱元璋列出了15个不征之国,其中琉球王国和朝鲜,日本共同并列,此后,琉球王国和大明之间维持着稳定的宗藩关系,琉球人一直把大明当做中央政府,而把自己当做地方政府。
清朝入关以后,继承了明朝在国际上的地位,琉球的朝贡对象也从大明换成了大清,当时的琉球对大清纳双份贡,是大清最忠诚的藩属国之一,但这个持续了数百年的稳定的宗藩关系在清末发生了变化。
1871年发生了著名的牡丹社事件,日本为了吞并中国的藩属国琉球,借口琉球岛民在台湾被杀害而武装侵略台湾,当时正值同治年间,发生了影响中国近代史走向的陕甘回乱,陕甘回乱扩展到新疆,在英俄两国的支持下,外国侵略势力阿古柏割据新疆,当时的清政府正忙于收复新疆,所以对发生在东部沿海的牡丹社事件并未重视,只是赔款50万两白银了事。
清政府在东海方向的敷衍了事,让日本野心大涨的同时看到了侵占琉球的机会,日本在随后不久便侵占了琉球, 琉球王国曾派出两名使者冒死来到清政府求救,他们身着破衣烂衫,漂洋过海,跨越千山万水,千辛万苦来到北京,当时的李鸿章却只给了50两白银给他们作为路费,并未就出兵救援做出任何实质行动。
最后日本在几乎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侵占了琉球全境,琉球被迫成为日本的藩属国,后来的日本又废除了琉球的王国制度,将琉球改名为冲绳,设置了冲绳县。
二战以后,随着日本的战败,《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中都明确地将日本的主权限制为,北海道,本州,九州,四国四个岛屿范围之内,琉球群岛并不在其中,而是由美军占领,上世纪70年代,美军单方面将琉球群岛还给了日本。
美国的这个行为和把钓鱼岛主权擅自交给日本是一个性质,因为美国并不具有对琉球群岛和钓鱼岛的处分权,美国此举等于是否定自己签署的国际宣言,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美国的赠与行为是完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现在日本占据琉球群岛是有现实依据而无法律依据,所以中国代表提出的琉球独立至少在法理上有一定根据。
台湾问题——中国的核心利益和日本的利益关切上述争论是在讨论台湾问题时提出的,台湾问题究竟是何地位?为什么会让中国代表一改往日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外交惯例,而提出琉球和北海道独立的言论?我认为认清楚台湾问题的重要性就能够认清楚,这一事件背后的原因。
台湾对于中国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他是中华民族最核心的利益,原因有二。首先,台湾分离祖国是在中华民族衰弱之时,随着中华民族的重新强盛,台湾也应该回归中国,所以它关系到我们中华民族的终极民族情感——祖国统一,是重拾民族尊严的表现。
除此以外,台湾问题的解决和台湾的回归,还意味着中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战略安全困境得到彻底的缓解,一旦统一台湾,就像麦克阿瑟所说,台湾就会变成我国的永远不沉默的航母和潜艇基地,中国在太平洋上被美国长期封锁的战略困境就会迎刃而解,中国东部的安全会更加巩固,中国才有可能在新的时代上有所作为,成为和美国一样的世界领导型国家。
但台海问题对于日本也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尤其是日本经济和安全问题上有非常重要的关切。
首先在经济上,日本四面环海,是一个严重依赖对外贸易的国家,尤其是海上贸易,更是日本维持繁荣的生命线,从日本出发,经过台海到南海,再到马六甲海峡的这条航线无疑是重中之重,因为他连接了日本去往中东,欧洲,非洲的所有航线,一旦这条航线出事,基本意味着日本贸易的绝大多数会被迫停止,日本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可能面临巨大问题,日本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台湾问题被解决。
另一方面,事关安全问题,日本是世界上最难接受中国崛起的国家,就像亮剑中丁伟所说,从现实角度,一个国家旁边出现另一个军事强国,无论他现在奉行何种政策,走何种路线,对另外一国来讲,潜在的威胁已经出现,日本也始终以这种心态审视中国崛起,始终把中国视为对自己安全的最根本的威胁。
更严重的是,日本虽然表面上对侵华历史和侵华事实,极端否认,但在心底里,日本对自己在中国曾犯下的罪行心知肚明,再加上狭隘的国土塑造的日本人极其狭隘的民族性格,日本人经常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日本人始终恐惧中国在强盛起来会对其进行清算。
所以无论是从安全角度还是从经济角度,在日本始终把中国列为潜在危险的情况下,运用台湾问题牵制中国,或者让台湾保持现状,都对日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在台海问题上的大动作和遭到中国代表以琉球和北海道问题的反击都是来源于此。
中日争夺的根本——未来东亚地区领导权讲到这里,想必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中日两国在相关会议上争论的要点,既是出于历史原因,更是出于现实原因,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没有被提及,那就是这场争论的背后,实际上是中日两国在争夺东亚地区的领导权。
东亚地区的领导权在古代无疑是属于中国的,中国对古代东亚的领导权始于秦汉,他们在完成对国家的统一以后,就不断的向外探索和扩张,陆陆续续以直接统治和羁縻统治的方式控制了整个东亚,这种统治权力不断制度化,到明朝的时候趋于完备,成为主导古代东亚秩序的天朝朝贡体系,无论是日本,朝鲜还是琉球,都处于这种体系之下。
这种统治一直持续到近代,持续到西方殖民者的到来,在西方殖民者的坚船利炮下,中国逐渐自身难保,风雨飘摇,更顾不得争夺什么东亚领导权,东亚地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权力真空。
几乎在同一时期,日本因为小国寡民的灵活性和强大的学习能力,迅速在明治维新的过程中完成了工业化和军事现代化,中国衰败后留下的权力真空开始由日本一步步的填补起来,日本首先开拓北海道,然后是侵占琉球,完成了领土的奠基,随后日本又在甲午以后吞并了朝鲜,中国努力维持的宗藩体系名存实亡。
后来日本在二战期间对中国的侵略,又把中国逼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中国真正陷入到了自身难保的境地,西方殖民者如英国和法国又忙于国内的战争,无暇顾及东亚,东亚地区的领导权毫无疑问的落到了日本的手中,权力极盛时,日本完全侵占了东亚和东南亚各国的全部领土以及中国几乎一半的领土。
二战失败以后,日本虽然将自己侵占的绝大多数领土吐了出来,失去了政治上的领导权,但日本是战后东亚第一个发达国家,长期的拥有在东亚地区无可匹敌的经济实力,亚洲很多国家的产业转移和升级都承接自日本,在这个和平与发展的时代,军事实力的边缘化和经济实力的中心化,日本实质上拥有美国之下的东亚领导权。
但以经济为基础的东亚领导权必然伴随着经济权力的衰落而丧失。日本狭小的国内市场和外向型经济为主的经济体制,意味着日本的经济纵深较浅,而必须依托于国际市场,这不仅给日本经济的上限画上了符号,而且意味着日本经济随时可能受到世界经济形势的影响。
发生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使世界经济发展遭受了严重挫折,日本这样一个严重依赖于世界市场的国家经济受挫更大,经济增长几乎停滞,对外出口也相当程度的缩小,国内市场又无法支撑起经济发展的需要,在这种背景下,中国超越日本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2012年中国国民生产总值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亚洲第一,中国经济和日本经济具有非常大的区别,中国的国内市场非常大,国际市场的依赖程度也并没有日本那么高,这两种优势的加持之下,中国经济不仅挺过了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而且成为经济危机之后全球经济增长的双引擎,直至今日,中国的经济总量达到日本的三倍左右。
与经济地位相匹配,中国自从海湾战争以后非常加强军事和政治建设,二十多年以后,已经成果斐然,在军事上,中国的军事实力仅次于美国,在政治上,中国是世界上最稳定,最安全,最和谐的国家之一,可以说中国已经取得了东亚地区的政治领导权。
在这种情况下,丧失了东亚地区政治和经济双重领导权的日本,必然对中国的崛起怀有深刻的敌意,干涉台湾问题就是这种敌意的体现,日本在中国提出了北海道和琉球独立以后,堂而皇之的将他的七艘巡逻舰开进了台湾海峡。
结语这场争论背后的历史和现实逻辑已然呈现,中国提及北海道和琉球的独立是对日本侵略历史的否认,日本不敢,也无法正视这种侵略历史,更不想失去过去殖民侵略历史当中所获得的成果,例如琉球和北海道,所以想借台湾问题来干涉中国。
这场争论背后的现实逻辑,是日本害怕台湾问题解决以后,自身会面对经济安全和政治安全的问题,包括保护海上航线的安全和南方诸岛的安全,更是日本对东亚地区领导权丧失的一种不甘和无奈。
但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台湾问题的结局也早已注定,日本以一己之力对抗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图谋无异于螳臂挡车,他和他的美国主子在这件事情上的图谋注定失败,自己也会像鲁迅先生所说一样,被历史的车轮所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