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5岁的时候,布莱叶设计了一个革命性的系统,使用凸起的点来扩大像他这样的盲人学生的阅读选择。
1819年,10岁的路易斯·布莱叶成为巴黎皇家盲人青年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布莱叶渴望学习如何阅读和写作,但当得知学校的图书馆只有三本书时,他被击垮了。
那是因为当时为盲人印刷书籍的唯一系统是凸版字体。印刷工人将木块雕刻成每个字母的形状(倒过来),然后将它们压在厚厚的蜡纸上,从而产生一排排凸起的大字体。经过训练,一个年轻的盲人可以学会用手指阅读这些浮雕字母,但是印刷过程是如此的劳动密集型和昂贵,以至于很少有书被制作出来。
多年后,布莱叶讲述了他作为一个有天赋的盲人学生的第一印象,他面临着被锁在知识和发现的世界之外的前景。
布莱叶说:“如果我的眼睛不能告诉我关于人和事、思想和教义的事情,我必须另觅他法。”“如果我不能找到一种方法来阅读和写作,来理解关于我的生活和过去的生活,那么我就会自杀。”
凭借灵感和努力,路易斯·布莱叶设计了一个简单而优雅的系统,让盲人和视力受损的人几乎毫不费力地快速阅读。他在16岁生日之前就完成了这一切。
可怕的事故
路易·布莱叶于1809年出生在法国巴黎郊外的库夫雷村。他是父母四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出生时健康,视力完全正常。
布莱叶的父亲西蒙-雷诺是一名马具制造商。作为一个好奇的孩子,小路易斯会坐在他父亲的工作室里玩皮革碎片。一天,当西蒙-雷诺正在和一个客户谈话时,3岁的路易斯从他父亲的工作台上拿了一把锥子。路易斯模仿他的父亲,试图把锋利的尖头工具穿过一块皮革,但他的手滑了。
这把锥子刺穿了小路易斯·布莱叶的左眼。村医们所能做的就是涂上草药药膏,但很深的伤口很快就感染了。更糟糕的是,感染很快就从布莱叶的左眼扩散到右眼。
“什么时候天亮?”小布莱叶喊道,他的视线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难得的学习机会
在19世纪早期,大多数盲人对过上充实的生活没有太大希望。残疾人士经常被收容,被迫充当“喜剧”娱乐,或者留在街上乞讨。
路易斯·布莱叶有幸拥有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他们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对待他。布莱叶在乡村学校上学,演奏乐器,做家务。西蒙-雷诺教他失明的儿子认识字母,他把圆形的钉子钉在一块字母形状的木板上。布莱叶通过塑造稻草片来复制它们。
在学校,很明显布莱叶特别聪明。即使没有视力,他的表现也比他所有的同学都好。村里的校长鼓励布莱叶的父母申请皇家盲人青年学院的一个名额,这是全世界第一所盲人学校。这就是为什么布莱叶在年仅10岁的时候就获得了进入该学院学习的奖学金。
压花印刷的局限性
1784年,一位年轻的法国教育家瓦伦丁·哈伊创办了皇家盲人青年学院,他对街头嘲笑盲人的表演感到震惊。我的生活始于一个学生,一个名叫弗朗索瓦·莱苏尔的盲人乞丐。
为了教莱苏尔如何阅读,哈伊用字母表中的每个字母制作了木块,并将它们组装成单词放在架子上。一次偶然的机会,哈伊发现莱苏尔也能辨认出印刷页面背面的凹痕。
这让哈伊产生了用蜡纸印刷更大的浮雕字母的想法。经过反复试验,哈伊偶然发现了第一个教盲人学生如何阅读的原始系统。这就是布莱叶在1819年到达皇家学院时遇到的系统。
当布莱叶终于拿到学校的三本凸版字母书时,他深感失望。破译这些凸起的大字母的过程非常缓慢,即使布莱叶有非凡的记忆力,他也经常在念到结尾之前就把句子开头的单词给忘了。
巴比尔上尉的凸点系统
年轻的布莱叶一心要找到一种像视力正常的人那样流利地阅读和写作的方法。灵感出现在1821年,当时一位退休的法国陆军上尉来参观皇家学院。
查尔斯·巴比尔上尉曾在国王路易十八麾下服役,并在信号兵团度过了一段时间。巴比尔设计了一种用于军事交流的秘密语言,但遭到了军方的拒绝,但他认为这可能会给盲人的阅读和写作带来革命性的变化。
在战场上,任何声音或闪光都可能使敌人注意到你的位置。巴比尔称他的系统为“夜间书写”,因为它可以在完全的寂静和完全的黑暗中书写和破译。
巴比尔的“夜间书写”系统使用在纸上打孔的凸点,可以用手指阅读。这些符号是用两个水平空间和六个垂直空间组成的网格(总共12个空间)制作的。每个网格中圆点的数量和方向决定了符号发出的声音。单词是按语音拼写的,而不是按字母拼写的。
当巴比尔向学校展示他的系统时,12岁的布莱叶被震撼了。凸起的圆点比压纹印刷更容易、且更易辨认。但是布莱叶对这个系统进行的试验越多,它的缺陷就越明显。
布莱叶认为,12个点的网格太大了,因为一个单词需要多达100个点。而且因为每个符号代表的是一个语音,而不是一个字母,所以盲人学生永远无法学会如何正确拼写。巴比尔的系统也排除了标点符号、数字或音乐符号。盲人学生如何学习高等数学或写音乐?
布莱叶的“简单而优雅”的解决方案
同样受到巴比尔“夜间书写”方法的启发和挫败,布莱叶坐下来,用巴比尔的工具——一个尖笔和一个特殊的尺子,上面的格子排列着空格——试图改进这个系统。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布莱叶把在皇家学院的每一分钟空闲时间都用来摆弄他自己版本的巴比尔凸起点书写系统。
盲文的第一个重大改进是将网格的大小减半:两个空格横着,三个空格横着,总共六个空格。其次,盲文系统中的每个符号代表字母表中的一个字母,而不是一个声音。字母A到J是由网格顶部的前四个空间的不同组合而成的。对于字母K到T,点状图案以相同的顺序重复,只是增加了一个较低的点。字母U到Z也跟着画了出来,但现在在下线上有了两个点。
一只读盲文的手。
当前面有一个特殊的数字符号时,每个字母模式代表一个数字。还有标点符号!
布莱叶在15岁时展示了他的系统
1824年秋,15岁的布莱叶向皇家学院的校长亚历山大·雷纳尔·皮尼耶博士介绍了他的凸点系统。布莱叶拿着他的笔、尺子和纸,静静地坐着,皮尼耶大声朗读一篇长文。
“你可以写得快一点,”小布莱叶说,他的笔在纸上弹跳着。十年后,布莱叶在巴黎的一次展览上计时,每分钟打2500个点。
当皮尼耶读完这篇文章后,布莱叶翻回开头,用指尖划过凸起的圆点,一字不差地背诵了整篇文章。皮尼耶大吃一惊。
校长立即开始在皇家学院教授布莱叶点字系统,并写信给法国内政部长,建议在全国范围内采用布莱叶点字技术。这个建议被忽视了。
19岁时,布莱叶成为英国皇家学院的第一位盲人教授,并最终在《用点书写文字、音乐和普通歌曲的方法,供盲人使用和安排》一书中发表了他的凸点系统。
布莱叶盲文最终在世界范围内被采用
在他有生之年,布莱叶盲文革命性的六点式系统并没有在皇家学院之外被采用。1852年,43岁的布莱叶死于肺结核。
全世界用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才完全采用盲文作为盲人和视障人士的官方书写系统。经过对纽约点等替代系统的长期争论,英语世界于1932年最终确定了统一的盲文代码。
1952年,法国政府将路易·布莱叶的遗体从简陋的库夫雷公墓搬到了巴黎的万神殿,法国最伟大的英雄们都安葬在那里。(应库夫雷村民的要求,布莱叶的双手被放在村里的一个小瓮里。)在纪念布莱叶逝世100周年的庆典上,海伦·凯勒向国际贵宾们发表了讲话。
凯勒说:“我们盲人感谢路易·布莱叶,我们手指下凸起的字母是宝贵的豆荚,从中萌发了我们的智力财富。如果没有点系统,我们的教育将是多么混乱、多么不充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