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上月突然走了,留给了我260万的存款,儿子女儿都不知道,我给他们说只有60万。葬礼结束后,儿子,女儿跟我聊天,听着那话里的意思都是惦记着我的那点存款。我当时就直接告诉他们,不会给你们,我满心的不满,瞪着他们。 我蹲在樟木箱前整理老伴的毛衣时,那张泛黄的存折从呢子大衣口袋里滑出来。六十万,八十万,最后定格在二百六十万——这串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把钝刀子划开了尘封的记忆。 孩子们在灵堂里哭得情真意切,可当香灰还没凉透,大儿子就端着枸杞茶坐到我身边:"妈,这老房子太潮,要不搬去我那住?"小女儿第二天提着燕窝上门,边削苹果边念叨:"您要不去海南旅居,我们轮流陪您。" 我摸着存折上老伴的签名,想起他蹬三轮车送货的清晨,想起我们缩在弄堂口分吃一碗阳春面的日子。那时儿女还小,围着小方桌写作业,台灯的光晕里飘着葱花香。 "存折的事别告诉孩子。"去年住院时老伴攥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咱俩退休金够花,留着防个万一。"他总说孩子各自成家后,回家吃饭都像做客。 昨夜楼下传来摔碗声,对门李婶又被儿子赶出来了。我摸着冰凉的防盗门,把存折锁进银行保险柜时,密码改成了结婚纪念日。今早给社区老年大学报了书法班,下个月去云南的夕阳红专列已经订好座位。 阳台上老伴养的君子兰开了,金黄的花蕊像他别在耳后的铅笔。我对着花盆轻声说:"老东西,你说的对,钱揣自己兜里,腰杆才挺得直。"晨风掀动窗帘,恍惚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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