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10月，16岁的女护士王清珍，用时三天三夜整理好了黄继光的遗体。没想到多年后她却自责的说：“我忘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遗憾了一辈子。”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时，贵州山区有个叫王清珍的姑娘刚满十四岁。这丫头打小跟着家人从武汉逃难到贵州，住的是铁路工程局家属院。 那年头西南地区土匪闹得凶，解放军来剿匪的时候借住在她们院里。王清珍天天帮着战士们烧水送饭，看着那些穿军装的年轻人，心里头就跟猫抓似的痒痒——她也想当兵。 部队领导嫌她年纪太小不肯收，这丫头就天天蹲在营房门口守着。有回首长出门办事，她扑上去抱住人家大腿不撒手，眼泪鼻涕蹭了人家一裤腿。 领导实在没辙，只能点头让她穿上了军装。谁也没想到，这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后来成了上甘岭坑道里最让人安心的身影。 1951年冬天，部队接到赴朝作战的命令。王清珍这回学精了，提前把头发剪得比男兵还短，背包里塞满纱布绷带，跟着大部队跨过了鸭绿江。 刚到朝鲜那会儿，领导想把她分到后方医院，她急得直跺脚："伤员都在前头流血，我躲在后面算怎么回事？"最后硬是背着药箱挤上了开往前线的卡车。 真正的考验是从上甘岭开始的。那年王清珍刚满十六，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可坑道里的战士们都管她叫"王大姐"。有个山东籍的重伤员总爱开玩笑："听见小王护士哼小调，比吃止疼药还管用。" 这话不假，坑道里成天轰隆隆的炮声中，就属她清亮亮的《南泥湾》最提精神。 要说这姑娘胆大心细，那是真不含糊。有回从前线抬下来个腹部中弹的小战士，憋得脸色发青就是解不出小便。 王清珍二话不说摸出根橡胶管，发现不管用，直接俯身用嘴吸。等那泡带着血丝的尿液排出来，满坑道的老爷们儿都红了眼眶。 这事儿后来被长春电影制片厂拍进《上甘岭》，银幕上的"王兰"喂伤员吃苹果的镜头，原型就是这段真实经历。 最让王清珍记挂的是黄继光烈士，那天听说要收拾英雄遗体，她揣着热毛巾就往停尸处跑。眼前的景象把人都看傻了——黄继光胸口堵着碗口大的血窟窿，两条胳膊还保持着扑碉堡的姿势，冻得跟铁打似的。王清珍和战友们轮班用热水敷了三天三夜，总算把英雄僵硬的手臂轻轻放平。 给烈士换新军装时，她们拿剪刀一点点剪开血肉粘连的旧衣裳，生怕碰疼了似的。后来想起这事她就抹眼泪："该把血衣留着当念想的，咋就没想到呢？" 仗打完了，王清珍胸前挂上了二等功勋章。1958年复员到北京医疗器械厂当工人，她照样风风火火不输当年。 退休后和老伴在孝感开诊所，街坊四邻头疼脑热都爱找她。有回电视台来采访，老太太摆着手直笑："我那些算啥？黄继光才是真英雄，我就是个裹纱布的。" 2023年秋天，87岁的王清珍在孝感安详离世。街口诊所的玻璃柜里，还摆着她当年用过的军绿色药箱，里头整整齐齐码着纱布、绷带和几支老式针管。来看病的人都说，那药箱擦得锃亮，就跟等着随时拎上前线似的。 要说这老太太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除了没保存烈士血衣，还有件藏在心里六十年的秘密。 有年清明给老战友扫墓，她摸着黄继光的墓碑念叨："当年该给你唱首完整的《南泥湾》，那会儿光顾着止血，调都跑姥姥家去了......"春风吹过烈士陵园，松树枝沙沙作响，像是给这话打了个温柔的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