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因为一时没看好女儿孩子不小心摔破了脸,结果老婆回家大发雷霆直接让丈母娘滚,结果丈母娘真的一气之下收拾行李走了,还撂下了狠话,以后还贷我们自己还他也不会再回我们家了。 孩子脸上那块创可贴,此刻在灯光下刺眼地贴在那里,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妻子冲进家门,目光撞见孩子脸上的伤痕,刹那间脸色便沉下来。她猛地抬头,声音尖利而颤抖:“妈,您怎么看的?!”
“我……就一转身的工夫……”丈母娘嗫嚅着,话音未落便被妻子截断:“滚!”这短促字眼如鞭子炸响,“现在就走!”丈母娘愣住,脸色由红转白,终于不发一言,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那脚步声响得沉重,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心上。
不多时,丈母娘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了出来,箱子轮子擦过地面,声音涩涩地响。她目光没有投向任何人,只死死盯着自己脚尖前方那一小块地面。临到门边,她停了一下,那停顿短暂却沉重,随后才挤出硬邦邦的几个字:“以后房贷自己还!”门被重重摔上,那一声闷响之后,只余下满室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呆立原地,妻子仍僵直地站在客厅中央,怒气似乎凝固成了雕像。孩子似乎被这寂静吓住,只茫然地盯着外婆离开后空荡荡的门口,又悄悄伸出小手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
我机械地走向餐桌,桌子上摆着丈母娘离开前做的晚饭,此时已经凉透,油星在盘子里凝结成一块块浮白斑点。窗外的万家灯火次第点亮,勾勒出温暖人家的轮廓,那点点光芒却照不亮我们屋内的冷清。我拿起筷子,又放下,茫然望着对面空了的椅子。孩子终于慢慢爬下沙发,依偎到妻子腿边,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裤腿。妻子缓缓蹲下,搂住孩子,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沉默不语。
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低头看了看孩子懵懂的眼睛。那点创可贴像一枚小小的封印,封住了原有的平静与依靠——生活的真面目原来如此:它常以滚烫的碎片姿态猝然跌落眼前,扎得人手忙脚乱。
可又能如何?我默默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去热那冷透的饭菜。灯火依旧映着窗,夜在窗外深了。碎裂处,唯有自己俯身收拾残片,再笨拙地粘合——那晚风穿透门缝吹进来,吹得桌上房贷单子簌簌作响,像生活本身微弱而执拗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