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女特务王化琴，被解放军战士押上刑场准备枪毙。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大喊道：枪下留人，首长说这个女特务是好人！ 1951年春，昭化县刑场。王化琴被押上刑台，绳索绑在身后，身穿灰衣，面无表情。就在执行命令前一刻，一个男人冲出人群，高喊：“枪下留人！”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字迹清晰：“此人曾多次暗中营救我等同志，实为我党隐蔽战线的朋友！”带队干部打开信，迟疑片刻，命令暂停行刑。 这封信是康乃尔写的，他是王化琴从小的伙伴。两人曾一起在南充读小学，寄宿在康家。多年后，康乃尔成了地下党员，王化琴则成了“特务”。表面上身份悬殊，但其实两人始终保持联系。 王化琴出生在1914年四川昭化，家中殷实，父亲是刘湘的军需官，家境优渥。她自小聪慧，五岁入私塾，七岁能作诗写词，能书善画。 小学毕业后，她考入上海的国立暨南大学，又入法国教会学校学习外语，英语、法语、日语、俄语皆有涉猎。1935年，她赴日本留学，在早稻田和东京帝大攻读，亲眼目睹日本军国主义的嚣张，这对她影响极大。 1937年抗战爆发，她中断学业回国。在成都，她与康乃尔重逢。康乃尔此时已秘密从事革命活动。王化琴受其影响，决定投身革命事业，与其一同前往延安，入抗大学习。 她在延安住窑洞、种地、学习马列理论。抗大毕业后，她被派往晋察冀做宣传工作，翻译资料，动员群众。 可惜命运多舛，她在一次任务中被战火冲散，几经辗转落入国民党控制区。凭借外语优势，她被军统招入干部训练班，从此以“特务”身份活动，负责情报翻译和密码破译。这身份的转变，让她的处境更加复杂。 在军统的岁月里，她始终暗中关注共产党人，尤其是康乃尔。1940年，她得知军统准备逮捕康乃尔等地下人员，设法逃脱监视。她装病吐血，混出医院，设法传递情报，在重庆某茶馆见到康乃尔。 对方紧急撤离，成功脱险。而她则被军统捕回，遭严刑逼供，关押半年，未吐半字。 这之后，她仍留在军统，但私下营救共产党人。她的行为无人知晓，只靠一己信念行事。1949年，解放后，她回到家乡，以为过去一笔勾销。但镇反运动开始，她的军统背景被揭发，遭到逮捕，迅速被定为死刑。 消息传到康乃尔耳中，他此时已任地方干部，立即上报，请求暂缓行刑。他带着亲笔信奔赴刑场，终于在枪响前赶到，救下王化琴一命。她没有立即获释，而是被判三年劳改，送往农场劳动。 那段日子里，她在田里挖土种地，白天劳动，晚上看管仓库。她的丈夫陆长明是小学教师，因怕受牵连，与她离婚，留下两个孩子。她一边劳改，一边抚养孩子，艰难度日。 1961年，她结束劳改，与一位农民罗顺才成婚。罗顺才老实本分，对她与孩子体贴入微，一家人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她依旧保持学习的习惯，常在农闲时教孩子英文，背诵外国诗歌，还鼓励孩子们去考大学。 1982年春，平反政策落实，她的案子被复查。县里派人调查核实后，认定她曾在军统期间掩护共产党人，参与革命工作，决定正式为她平反。她收到文件的那天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将纸仔细叠起，放入衣柜最深处。 不久，县教育局请她到宝轮中学教英语。她穿旧衣，骑旧车，进教室讲课，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回到了讲台。 她的口音标准，讲课风趣，学生很快喜欢上了她。她偶尔会讲些过去的事，但不提细节，只说“那时候大家都过得不容易”。 1985年3月，她因食道癌病逝。消息传出，许多学生自发赶来送行。校门口贴出的讣告上写着：“王化琴，女，曾任本校英语教师，生前多有贡献。” 没有人知道，她曾在枪口下走过一遭，也没有人记得那个奔跑到刑场、喊“枪下留人”的康乃尔早已退休多年。王化琴的一生，翻过了许多章，她从不解释，也不回头。她只是活过来，活下去，然后静静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