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爷爷结婚时18岁，直到入了洞房掀开红盖头，才看清我三奶奶是个麻子。 三爷爷蹲在院墙根抹眼泪那会儿，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被塞进招兵卡车。 那天他原本要去县城药铺当学徒，结果半路瞅见城门口乌泱泱的人头，鬼使神差就挤了过去。 招兵的老总叼着烟卷上下打量他，突然乐了："这小子身板挺直溜，脸上能掐出水！"话音没落，三爷爷怀里就被塞了个硬邦邦的馍，连人带包袱给搡上了车。 卡车晃荡了三天三夜，一车小伙子吐得昏天黑地。三爷爷攥着馍没舍得吃，夜里偷摸掰了半块分给旁边哭鼻子的河南娃。那娃子叫栓柱，才16岁，裤腰带松得能塞进俩拳头。三爷爷把自己草绳解下来给他系上："怂包样儿！跟着哥混，保管让你吃上白面馍！"栓柱擤着鼻涕直点头，哪知道这话后来成了他们俩的催命符。 在冯大帅手底下扛枪那两年，三爷爷真没少照顾栓柱。子弹贴着头皮飞的时候，他总把栓柱往战壕深处踹。有回栓柱被流弹擦破耳朵，三爷爷连夜翻山找郎中，背回来两副膏药，自己脚底板扎满了蒺藜刺。栓柱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挑刺："哥，等打完仗咱回俺们村，俺娘烙的葱油饼管够！"三爷爷叼着草杆笑骂："瞧你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