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开始联蒙灭金后,金哀宗派人给宋理宗捎去口信,大致的意思是,南宋太辜负朕了,我继位以来,从未侵犯过南宋,严格要求边将,有请征者都会被我责备,如今你乘我疲敝,据我寿州,诱我邓州,攻我唐州。 金哀宗大概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小心翼翼维持的宋金和平,怎么就成了南宋眼中的“可乘之机”。他或许忘了,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永恒的善意,只有永恒的利益天平。当蒙古铁骑如黑云压城般碾过辽东大地,当金国在野狐岭之战后元气大伤,南宋朝堂上那些深谙“唇亡齿寒”典故的臣子们,心里恐怕早就在打另一本算盘:与其等着蒙古灭金后挥师南下,不如先分一杯残羹,顺便试探一下这个曾经的“上国”到底衰落到了什么地步。 于是便有了寿州城头的旌旗变换,邓州城外的诈降诱敌,唐州城下的金戈铁马。这些被金哀宗视为“背信弃义”的举动,在南宋君臣眼里,不过是乱世中求生的必要手段。毕竟三十多年前的“开禧北伐”惨败,韩侂胄的人头被装在匣子送往金国的耻辱,还深深烙在南宋士大夫的记忆里——他们太清楚,对这个曾经逼迫自己称臣纳贡的政权,心软从来换不来尊重,只有拳头才能丈量边界的安全。 金哀宗继位以来,确实一改金宣宗时期频繁南侵的策略,甚至在1227年主动派使者到南宋“通好”,提出“息兵罢战,共御蒙古”的建议。只可惜南宋朝廷对金国的戒心早已深入骨髓:当年靖康之变的血债未偿,隆兴和议、嘉定和议的屈辱未消,如今你金国被蒙古打得节节败退,谁知道这“通好”是不是缓兵之计?更何况,蒙古人此时正抛出“联宋灭金”的橄榄枝,承诺灭金后将河南之地归还南宋——这样的诱惑,对于一心想收复中原故地的宋理宗来说,实在难以抗拒。 当南宋君臣为“联蒙灭金”的“妙棋”沾沾自喜时,他们大概没料到,这步棋不过是把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风口浪尖。1234年,蔡州城破,金哀宗自缢而亡,南宋军队带着金帝的遗骨凯旋临安,举行“献俘礼”告慰太庙——那一刻的欢呼雀跃里,没人注意到蒙古铁骑已经在黄河岸边磨亮了马刀。仅仅二十年后,襄阳之战爆发,南宋陷入长达六年的围城苦战,而曾经的“盟友”蒙古,终究成了比金国更可怕的敌人。 金哀宗的口信,与其说是对南宋的指责,不如说是一个衰落帝国的临终叹息。他或许到死都没明白,在弱肉强食的乱世里,“从未侵犯”从来不是生存的护身符。当年金国灭辽时,辽国天祚帝也曾寄望于宋金旧盟,却等来北宋背盟的“海上之盟”;如今南宋联蒙灭金,不过是历史在另一个时空的复刻——每个政权都以为自己能在权力游戏中做棋手,却往往在不经意间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站在八百年后的今天回望,这场跨越时空的“口信控诉”,其实藏着乱世中最残酷的真相:当军事力量无法支撑起政治野心,当外交智慧敌不过利益诱惑,再诚恳的“从未侵犯”,也不过是风中的呓语。金哀宗的悲剧,在于他误把“善意”当作了国家博弈的筹码;而南宋的悲剧,则在于他们以为消灭了眼前的“敌人”,就能换来长久的安宁——却忘了,在那个强者为尊的时代,真正的生存之道,从来不是依附于任何一方,而是让自己拥有足以平衡各方的实力。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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