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8年，曹操处决了名医华佗之后不久，困扰他多年的剧烈头痛病再一次发作。剧痛像毒蛇般缠上太阳穴时，曹操正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军报出神。砚台里的墨汁在颤抖中晕开，洇湿了孙权送来的战书边角。他死死攥住青玉镇纸，指节泛白得像要渗出血来，恍惚间又想起华佗被押赴刑场那日，脖颈扬起的尘土里，那道倔强又悲悯的目光。 "传医官！"曹操的怒吼震得铜雀灯的烛火都晃了几晃。当值医官跌跌撞撞奔进来时，正撞见主公把盛满汤药的药碗砸在青砖地上。飞溅的褐色药汁在蟠龙纹地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华佗那日在牢狱中用血写下的药方。新来的医官战战兢兢捧着医箱，颤抖的手指连银针都捏不稳——满朝皆知，前几日刚有三位医官因诊治不力，被拖去喂了城外的饿狼。 疼痛间隙，曹操的思绪不受控地飘回那年许昌街头。华佗背着药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白须在风中扬起，活像个踏云而来的仙人。他亲眼见过这位神医剖开濒死士兵的腹腔，取出腐坏的脏器后竟能让伤者起死回生。那时他总笑言，若华佗能安心留在军中，定能让十万将士百病不侵。可谁能想到，这双妙手最终会握着锋利的手术刀，提议要劈开他的头颅。 "逆贼！分明是想谋害孤王！"曹操突然拍案而起，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案上竹简哗啦啦散落一地，其中一卷《青囊书》残页轻飘飘落在他脚边。这是那日狱卒于心不忍，偷偷从火中抢出的半卷医书，此刻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华佗用朱砂标注的"风眩症"诊治法。恍惚间，曹操仿佛看见华佗站在阴影里，捻着胡须叹息："丞相若肯让在下开颅，此病尚有一线生机。" 许昌城外的战鼓突然擂响，打断了曹操的幻觉。探马来报，孙权与刘备的联军已在赤壁扎营。头痛与焦虑搅成一团，曹操抓起佩剑走向辕门。夜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他望着南方那片暗红的天际线，突然想起华佗临终前的那句话："医者治身，治不了人心。"此刻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竟分不清这钻心的疼痛，究竟是来自脑中的顽疾，还是心底那团烧不熄的霸业之火。 这场头痛持续了整整七日。第七日深夜，当东南风裹挟着硫磺味扑进军帐时，曹操正盯着铜镜里自己惨白的脸。镜中人形容枯槁，眼下乌青深得像要滴出墨来，鬓角不知何时已爬满银丝。远处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突然想起华佗曾说过："病入膏肓者，药石无医，唯自渡耳。"而此刻，这场始于杀心的头痛，终究要陪着他，走向那片燃烧的赤壁。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