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年，一个被罢了官的三品大员曾秉正，走投无路，竟在南京城外，把自己亲生女儿卖给富户，只为凑一笔回乡的路费，朱元璋得知消息后，当场震怒，拍案大喝：“阉了他！” 这不是坊间传闻，而是真人真事，《明太祖实录》里记得清楚，朱元璋治国最恨两种人，一个是贪官，一个是败坏纲常的读书人，偏偏，曾秉正两样都不沾，却也惹了这场大祸。 这事从头说起，曾秉正是个有名的清官，在朝中当了多年官，穿着打扮跟小吏差不多。 吃饭喝水靠俸禄，出门坐的是旧轿，回家两袖清风，连自家人都埋怨他太“迂”。 他是洪武朝典型的“寒士出身”，靠着读书熬上了户部郎中，后来调去江西当地方长官，地方百姓说他是好官，连夜告饶命、免赋税的事他都替百姓据理力争。 不过洪武年间，吏治紧，朱元璋整日琢磨着怎么治贪、清吏、压豪强。 有一年，朝中忽然弹劾曾秉正“政务懒散”，理由是他在任上不上书、不折腾、不请功，啥事都不表态。 朱元璋听后，直接下了一句：“无为而治者懒也！”革职，夺俸，令即日离任。 圣旨一下，曾秉正交了官印，回到住处，一人一仆，箱里只有几件旧衣，没车马，也没亲朋送行，他蹲在屋角，数了数仅剩的碎银，连路费都不够。 这年他五十三岁，有个独生女儿，年方十四，几年前妻子早亡，家中就靠这孩子劝慰，可现在他连女儿也照顾不了，苦思几夜，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卖女为奴，换银还乡。 南京南门外，有户做盐的富户，出三十两银要买一名使唤丫头，曾秉正亲自带女儿上门，写下卖契。 他签字时手在抖，眼眶红着，女儿一句话没说，只是低头，眼泪滴在契纸上，他转身离开，脚步一瘸一拐，腰也不再直了。 消息没藏住，地方官得知后大惊，写了封密信报上京师，说“前郎中曾某，贫而卖女，民间哗然。”消息传到都察院，有人借机上奏朱元璋，说一个三品旧官清苦至此，朝廷岂不惹人耻笑。 朱元璋一听，当场变了脸，他猛地站起，骂声惊天：“卖女者可为父乎？阉了他！”当场下令捉拿曾秉正，押解回京。 朝中震动，礼部官员不敢出声，刑部、吏部都接到口谕：“即日提人入京，罪名：卖女辱纲常。” 曾秉正被押回时，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他在南京城南关卡被堵住，送往京师刑部羁押，没人搭话，没人敢替他说情。 有人悄悄劝他写信求朱元璋赦罪，他只说了一句：“我没做错，只是太穷。” 事情传开，连言官也议论，有人说曾秉正没贪没抢，凭什么被治罪？也有人附和皇帝，说“廉者不卖女，情不堪言。” 朱元璋几天后情绪稍平，又听说曾秉正家中确实无积蓄，衣物典尽，才开始犹豫，有人奏请：“其人无子，惟有一女，亦无余资，事有可恕。” 朱看了折子，冷笑一声，说：“既无子，便发教坊司。” 这个命令，意味曾秉正虽然保住性命，却再不能为官，也再不能为人，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是专门安置“乐籍”之人，虽不真阉，但在档案里与太监等同对待，生人也得“净身”查验，曾秉正从一朝三品清官，沦为下九流乐人。 他被送往教坊司那天，脚步发软，嘴唇没血色，传说在押解途中，他经过凤阳桥头，一脚踏空，摔倒在地，手中还紧攥着一张薄薄的旧布包，里头是他女儿小时候绣的一块手帕。 至此，朝中再无曾秉正其人，后来有人在教坊司里见过一个老乐工，披着破衣，弹三弦唱小曲，说的是江西话，年纪对得上，但没人敢多问。 这事在南京传了一阵后，被民间传成“卖女求归”的典故，久而久之，真假交织，也逐渐模糊。 其实查史书，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明太祖实录》卷一百三十六就记着：“前户部郎中曾秉正，以贫鬻女为行资，事闻，上怒，削籍流配。” 《明史·刑法志》里也有一句提及：“洪武间，以卖女为辱者，谪教坊。”还有清代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也专门评论朱元璋此举：“过察之弊，反生冤痛。” 曾秉正这一案，没有冤杀，却毁了一条官路、一段父女缘，对朱元璋来说，是治国手段；对一个寒门出身的清官来说，是断命的雷霆。 参考资料： 《明太祖实录》卷一百三十六，中华书局，1983年版。 赵翼：《廿二史札记》，中华书局，2000年版。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