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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的轮椅碾过楼道里的枯叶时,总会想起二十岁那年的夏天。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

林晚秋的轮椅碾过楼道里的枯叶时,总会想起二十岁那年的夏天。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她骑着自行车冲过路口,车筐里的向日葵晃得耀眼——那天是她考上师范的日子,父母还在,笑着说要给她办升学宴。 后来的事像场模糊的噩梦。医院的消毒水味,父母遗像前燃尽的香灰,还有医生那句“以后只能靠轮椅了”。她把自己锁在老房子里三年,直到某天夜里,摸到枕头下母亲织了一半的毛衣,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她此刻的人生。 如今她住在老旧的单元楼一楼,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是楼下花店老板娘送的。每天清晨,她会摇着轮椅去巷口的早餐摊,老板总会多给她加个蛋,说“姑娘多吃点”。她在网上接些文案校对的活,手指敲键盘时很稳,只是偶尔看到窗外奔跑的孩子,眼神会空落片刻。 有次下大雨,轮椅卡在排水沟里,她费了半天劲也挪不动。住在对门的老太太撑着伞出来,颤巍巍帮她垫砖块,嘴里念叨着“这鬼天气”。那天晚上,她给老太太送去自己烤的饼干,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我儿子也在外地,咱娘俩以后互相照应。” 她开始学着自己换轮椅轮胎,学着用挂钩勾高处的东西,甚至在阳台种起了向日葵。开花那天,她拍了张照片,设成手机壁纸。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轮椅的影子落在地板上,旁边是蓬勃生长的花。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那场车祸没发生会怎样?但更多时候,她看着窗台上的多肉,看着对门老太太送来的热包子,觉得这样也不算太糟。父母走了,但生活留下的暖意,像轮椅碾过枯叶的声音,细微,却真实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