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之间的免疫应答存在高度差异，这一点在COVID-19大流行肆虐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的人在感染SARS-CoV-2后病情严重，而有的人则是轻症甚至没有症状。过去的一些研究表明，免疫应答的这种多样性主要与性别、遗传和年龄有关，但对于其他一些因素的作用尚不完全明确。

现在，一项新发表于《自然》杂志的研究表明：吸烟对免疫应答也有重大影响，并且即便在戒烟多年之后，吸烟在免疫系统上留下的“痕迹”仍然存在。此外，有着高于平均水平的体重指数（BMI），以及曾经感染过一种被称为巨细胞病毒的良性病毒，也会严重影响免疫应答。这三个因素对免疫应答的影响程度与性别、年龄、遗传相当。

影响免疫系统的因素

我们已经知道，当身体遇到病原体（细菌、病毒等）“攻击”时，免疫细胞会释放一种被称为细胞因子的分子来协调身体的防御机制。这些细胞因子会向其他免疫细胞发送信号，帮助身体对入侵的病原体进行适当的反应。细胞因子的分泌因人而异，并受环境和遗传因素的影响。

在新的研究中，研究人员对1000名生活在法国布列塔尼，年龄在20~70岁的健康志愿者，进行了血液样本采集和问卷调查。他们系统地检查了136个可能导致细胞因子分泌差异的变量，比如体重指数、吸烟、睡眠时长、运动、儿童期疾病、疫苗接种、生活环境等因素。

他们将这些血液样本暴露于12种已知可以激活免疫系统的分子、微生物和病毒中。这些分子和病原体可以引发两种免疫防御——一种是更快、更普遍的先天防御，另一种是更慢、更具有针对性和适应性的、基于记忆的防御。然后，他们测量了这些分子和病原体对13种与疾病相关的细胞因子的影响。

在综合分析了这些数据之后，研究人员发现有三个因素与细胞因子反应有特别强的关联：吸烟、潜伏性巨细胞病毒感染、体重指数。

吸烟的显著影响

其中，与吸烟有关的数据尤为突出。研究人员发现，由病原体感染激活的即刻的、非特异性的、先天的炎症应答，会在吸烟者体内被增强。而且，他们还发现参与免疫记忆的某些细胞的活动会受到损害，这意味着吸烟不仅破坏了先天的免疫机制，还破坏了一些适应性免疫机制。

更令人惊讶的是，吸烟对特殊适应性免疫应答的影响，甚至在戒烟后仍然持续存在。通过比较吸烟者和戒烟者的免疫应答，研究人员发现，在戒烟之后，炎症反应会很快恢复到正常水平，但对适应性免疫的影响将持续10~15年。

简单来说，吸烟对免疫系统的这种持续性影响让研究人员怀疑，这可能是表观遗传过程在起作用。

通过研究分析，他们发现吸烟与适应性免疫机制中的细胞因子之间的联系，与一种被称为DNA甲基化的特殊表观遗传过程有关，这种过程会改变细胞核中的DNA序列。而吸烟会降低一些特定位点的DNA甲基化水平，从而导致一些细胞因子的水平发生改变。

重要的见解

这是一项重大的发现，它不仅阐明了吸烟对健康人的免疫力的影响，同时还通过比较，阐明了吸烟对各种疾病患者的免疫力的影响，进一步为推广不吸烟和健康的生活方式提供了科学依据。

不过，若要确保这些研究结果是一般性的、普遍的，它们仍需要在包含了更多种群或种族的参与者的研究中重现。现在，研究人员已经扩大了他们的研究范围，加入了来自塞内加尔和香港的参与者。能够更多地了解关于吸烟会如何影响免疫细胞的功能，将可以为更广泛地理解吸烟对健康的影响带来有价值的见解。

参考来源：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86-023-06968-8

https://www.pasteur.fr/en/home/press-area/press-documents/smoking-has-long-term-effects-immune-system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4-00412-1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4-00232-3

封面图&首图来源：Bertsy Goic (DrawInScience) © Institut Paste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