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赵烈文对曾国藩预言,大清50年内必定灭亡,曾国藩不信,赵烈文说:得天下太容易,开国时又太残暴,这些都有违天道,岂能长久?44年后,武昌一声炮响,宣统帝逊位,清朝果然彻底覆灭。 1867年夏天,当时的大清,表面上看那叫一个“中兴气象”。太平天国被平定了,洋务运动搞得热火朝天,掌舵人曾国藩,那可是朝野上下的顶梁柱,中兴名臣。可就在这一片“大好”形势下,他手底下最牛的幕僚赵烈文,却给他泼了一盆冰水,一盆能把人从头凉到脚的冰水。 那天晚上,曾国藩忧心忡忡地找到赵烈文,说京城里现在乱得不行,大白天就有人当街抢劫,老百姓穷得叮当响。他问赵烈文,这大清的天下,还能撑得住吗? 赵烈文这哥们儿也是真敢说,他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直接把曾国藩给干沉默了。他说:“不出五十年,大清必亡。” 这话在当时是什么分量?简直就是掉脑袋的言论。曾国藩听完,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他不信,或者说是不愿信。他觉得,本朝君主还算勤勉,自己和一帮大臣们也算尽心尽力,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赵烈文接下来的一番话,才真正是振聋发聩,点到了大清的死穴。他说:“本朝得天下太易,开国又太残暴,所以天道轮回,气数将尽。”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巨大。“得天下太易”,指的是当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满清几乎是捡了个大便宜,没费多大力气就坐拥了中原江山。这种得国方式,在讲究“天命所归”的古代,根基上就有点虚。“开国又太残暴”,指的更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为了巩固统治,在汉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血腥记忆。 赵烈文的意思是,这种靠着取巧和暴力建立的统治,从根子上就埋下了不稳定的种子。老百姓嘴上不说,但心里的那杆秤,始终在衡量着你这个政权的“德”。你开局不仁,就别怪天道无情。后来的君主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偿还这笔沉重的“历史债务”。 这番对话,被赵烈文一字不落地记在了他的《能静居日记》里。曾国藩听完后,彻底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和悲观。他后来在给朋友的信里都说,自己真想早点死,免得亲眼看到国家分崩离析的那一天。 历史的走势,精准地踩着赵烈文的预言前行。1911年,武昌城头一声炮响,辛亥革命爆发。次年2月,宣统皇帝下诏退位,统治中国268年的大清王朝,正式宣告覆灭。不多不少,正好在赵烈文预言的“五十年”大限之内。 当时的清廷,刚从太平天国的噩梦中缓过神来,立刻就搞起了“洋务运动”。建工厂,造军舰,派留学生,看起来是要奋发图强了。但这种改革,本质上是一种“裱糊匠”式的自救。它只学西方的技术皮毛,却死活不肯动摇“中学为体”的根本制度。整个官僚体系,从上到下,依旧是腐朽不堪,死气沉沉。 就像一栋房子,地基已经烂了,承重墙也全是裂缝,你光把外墙刷得再漂亮,弄点新潮的家具家电,又能撑多久呢?一场大风大雨,照样整个垮掉。赵烈文看到的,就是这个烂掉的地基。他知道,表面的繁荣和军事上的胜利,根本掩盖不了制度性的衰败和人心的丧失。 赵烈文的故事,就像一个恒久的回响,不断提醒我们:越是狂飙突进的时代,越要警惕那些看不见的“根本性问题”。 现代社会很多企业追求的是快速扩张、是流量变现、是漂亮的财报数据。为了这些,可以不计成本地烧钱,可以打“擦边球”,可以忽视长远的产品打磨和用户口碑。这种模式,是不是和当年只顾“师夷长技”的洋务运动有点像?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根基不稳,一旦资本退潮或者风口过去,立马就是一地鸡毛。 再往大了说,一个社会,一个国家,是不是也存在类似的“天道”?这个“天道”,说白了就是民心,就是公平正义,就是整个社会健康运转的基本法则。如果贫富差距持续拉大,如果社会阶层日渐固化,如果年轻人普遍感到无力和迷茫,那就算GDP数据再亮眼,高楼大厦再多,恐怕也算不上真正的“盛世”。这些问题,就像赵烈文当年看到的“京城盗贼横行,民不聊生”一样,是社会机体发出的警报。 赵烈文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跳出了当时的具体事件,从“天道”也就是历史规律的高度,去俯瞰整个棋局。他明白,任何一个王朝的覆灭,都不是因为某一个突发事件,而是一个长期“失道”过程的必然结果。 解决问题的关键,永远是找到问题的根源。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或许能换来一时的安稳,但终究会迎来总爆发的那一天。无论是做人、做企业,还是治理一个国家,都需要这种穿透表象、直达本质的清醒和勇气。 44年的时间,在历史长河里不过一瞬。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它的“根”在哪里?它的“道”又是什么? 这,或许是赵烈文留给我们的,一个永恒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