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铁道部决定为詹天佑迁坟。不料,刚一挖开坟墓,一股黑水就从棺木中流了出来。看到这番情景,在场人员都纷纷愣住了。与此同时,他们也很是疑惑,打开棺木查看后,众人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
负责迁坟的老工程师蹲下身子,用手帕沾了点黑水仔细端详:"别慌,这是上等防腐药水,当年只有达官贵人用得起。"
果然,开棺后詹天佑的遗体保存完好,面容安详仿佛沉睡,身旁并排安放的夫人谭菊珍棺木同样密封严实。
这个细节让在场众人对百年前的工程大师更添敬意,詹天佑生前领着优厚俸禄却家无余财,临终前还嘱咐子女把积蓄换成铁路债券。
如今看来,他唯独在身后事上用了最好的防腐措施,或许是想亲眼看到中国铁路腾飞的那天。
时光倒转至1872年初夏,十二甫西街的青石板路上,十一岁的詹天佑背着蓝布包袱跟在父亲身后。
码头上停着容闳从美国雇来的蒸汽邮轮,三十个拖着长辫的幼童将要横渡太平洋。
詹天佑摸了摸怀里崭新的《格物入门》,这是临行前私塾先生特意送的西洋科技书。
在美国康涅狄格州的九年彻底改变了这个广州茶商之子的命运,当同龄人还在私塾摇头晃脑背四书五经时,他已经在希尔豪斯中学的实验室里摆弄蒸汽机模型。
1878年考入耶鲁大学土木工程系那天,他在日记本上画了幅火车头草图,旁边写着:"铁路乃国家命脉,吾辈当以铁轨丈量山河。"
1881年学成归国的詹天佑却坐了七年冷板凳,先是在福州船政局学开船,后来转到广东博学馆教洋文。
直到1888年春天,老同学邝孙谋带来天津铁路公司的聘书,这个耶鲁高材生才真正摸到铁轨。
他带着工人们用八十天修完津沽铁路四十里路基,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洋工程师惊掉了下巴。
真正让詹天佑名垂青史的是京张铁路,1905年朝廷决定自建这条北京到张家口的铁路时,英国《泰晤士报》讥讽说:"能修这条铁路的中国工程师还没出生呢!"
詹天佑带着测量队翻越军都山时,随身带着三件宝贝:德国造经纬仪、自制的坡度计算尺,还有本翻烂的《铁路工程规范》。
在八达岭隧道里,工人们举着油灯在花岗岩上凿孔。
詹天佑发明了"竖井开凿法",像穿糖葫芦似的从六个工作面同时施工。
青龙桥的"人"字形铁轨更是神来之笔,两个火车头前拉后推,硬是把33度的陡坡变成了通途。
1909年秋天,当首列火车鸣着汽笛驶过居庸关,比原计划提前了整整两年,还省下二十八万两白银。
要说詹天佑最得意的作品,还得数滦河大桥。
1892年英国人、日本人都在滦河吃了败仗,流动的沙层让桥墩根本立不住。
詹天佑带着工人们用钢板焊了个大铁箱子,像倒扣的茶杯似的沉到河底,再用压缩空气把水排干。
这种"气压沉箱法"后来写进了各国桥梁教科书,至今天津铁路博物馆还保存着当年的施工图纸。
1919年汉口仁济医院的病床上,五十八岁的詹天佑还在修改汉粤川铁路的施工方案。
腹泻脱水让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坚持让人把铁路进度表挂在病房墙上。
临终前他拉着助手的手反复念叨:"中东铁路要派懂技术的人管...工程师学会的会刊不能停..."这些遗言后来被刻在京张铁路的纪功碑上。
四十年后的1959年,詹天佑夫妇合葬墓从汉口迁到青龙桥。
谁也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又要二次迁坟,这次是为了配合京张铁路电气化改造。
当新墓园在八达岭脚下落成时,老工务段长特意从詹天佑设计的"人"字形轨道上取来两颗道钉,郑重地埋在了墓碑基座里。
如今坐高铁经过京张铁路遗址公园,还能看见詹天佑铜像静静矗立。
他左手握着施工蓝图,右手搭在铁轨上,镜片后的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
那些防腐药水没能留住他的身躯,但他用钢轨在中国大地上刻下的印记,比任何防腐措施都更经得起时光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