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沈战役中，廖耀湘让宪兵枪毙作战不力的师长戴海容。戴海容看到宪兵后，命令卫兵： “这几个家伙是可疑人员，把他们毙了。”
1948年秋天的东北，寒风卷着硝烟掠过黑山阵地，国民党第七十一军的士兵们蜷缩在战壕里，手里的美制步枪冻得像冰坨子。
这支曾经在滇缅战场打出威名的部队，此刻却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自从1944年龙陵战役谎报战功的丑闻曝光，蒋介石一纸调令撤了军长陈明仁，全军的精气神就跟着那身美式军装一起褪了色。
等到辽沈战役打响，这支"两师制"的乙种军更成了后娘养的孩子，新一军吃着牛肉罐头，他们连炒面都得分着吃。
戴海容蹲在师部的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黑山标高点的蓝圈上，三天了，九十一师的冲锋每次都被解放军梁兴初部的机枪压回来，阵地前堆起的尸体快赶上沙包工事高。
这位湖北天门走出来的悍将心里门清，廖耀湘把最硬的骨头扔给七十一军，摆明是要用他们的血给嫡系部队铺路。
当传令兵报告兵团部又派督战队上前线时，他抓起钢盔砸在桌上："打鬼子那会儿怎么不见这帮人冲第一个？"
廖耀湘的望远镜里，黑山阵地始终飘着红旗，兵团司令部的电话直接摇到九十一师："戴师长在哪？为什么不上前线？"
副官支吾着说师长在调整部署，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摔碎的脆响。
第二天拂晓，兵团参谋长杨焜的作战命令被解放军截获，梁兴初看着"务于24小时内攻克黑山"的电文直冷笑，这份要命的文件此刻就摊在十纵司令部的桌面上，连敌军各团的进攻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宪兵踹开师部大门时，戴海容正往手枪弹匣压子弹，领头的中尉刚展开处决令，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门："我打松山会战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
屋里卫兵的冲锋枪哗啦上膛，这些跟着师长从缅甸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枪口永远只认一个主子。
三声枪响过后，戴海容扯下领章扔在血泊里，跨上战马直奔沈阳方向。
他赌对了，七十一军军长向凤武早憋着口气，当年四平战役廖耀湘把败仗责任全推给八十七师师长黄炎，这笔账老部下们记了整整两年。
沈阳城里的茶楼依旧唱着评弹，戴海容用两根金条买通机场地勤时，廖耀湘的十万大军正在辽西平原上演末日狂奔。
兵团部乱成一锅粥：作战处长抱着文件往卡车上扔，通讯兵拼命摇电话却接不通任何部队，等解放军的总攻号声响起，号称"丛林虎"的新六军竟跑得比辎重队还快。
被俘的廖耀湘蹲在战俘营写自述材料时，戴海容的香港商铺已经挂起招牌，橱窗里摆着瑞士手表和美国香烟，柜台后头的中年男人偶尔会盯着东北方向发呆。
当年在印缅战场并肩作战的战友，一个成了北京功德林的"特赦001号"，一个变成维多利亚港的珠宝商。
都说戴海容贪生怕死，可看看七十一军那些嫡系将领的下场，向凤武在战俘营挑大粪，熊新民二次被俘后蹲了十年大狱。
倒是这个"临阵脱逃"的师长，用最不光彩的方式保全了上千名士兵的性命，黑山阻击战结束后，当地老乡回忆，九十一师的战壕里找到的遗体，比其他部队少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