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打了儿媳妇一巴掌，我打了儿子一巴掌，可是儿媳妇还是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说要

儿子打了儿媳妇一巴掌，我打了儿子一巴掌，可是儿媳妇还是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说要离婚，原因是我洗衣服时把儿媳妇一件不能用洗衣机洗的衣服，给用洗衣机洗了，儿媳妇一生气，就吼了我几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的衣服要用手洗，这件衣服我刚买来，就被你糟蹋了，你咋不去死呢，儿子听见一巴掌打了过来，我反过来又给了儿子一巴掌，再去哄儿媳妇，可是她还是拉着行李箱走了，我该怎么办？

挂了亲家母电话，我在客厅来回踱了三圈，地板砖都快被我踩出印子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得去把人接回来。我翻出衣柜里那件藏了半年的驼色大衣，是去年儿媳妇逛街时非要给我买的，说我穿这个显年轻，我当时嫌贵没穿，现在套在身上，拉链拉到脖子，倒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孩子，其实心细着呢。

我又去阳台扯下那件洗坏的蓝衣服，皱巴巴的像团咸菜，我用手抻了半天也没抚平。心里骂自己：老糊涂！人家姑娘攒俩月工资买的，当宝贝似的，我倒好，好心办了驴肝肺。我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袋把衣服装起来，又去厨房翻出前几天儿媳妇念叨想吃的桂花糕，是小区门口王婶家做的，她上次说“妈你下次路过帮我带两块呗”，我当时应着，转头又忘了。今天特意绕路去买，还热乎着呢，装在保温袋里。

临出门前，我把儿子从沙发上拽起来：“跟我走！”儿子揉着眼睛：“去哪儿啊妈？”“去你丈母娘家！给你媳妇道歉去！”他磨磨蹭蹭：“她要是还不理我咋办？”我瞪他一眼：“那也得去！你打那巴掌，是用刀子剜她心呢，不去赔罪，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坐公交去亲家母家，路上我把塑料袋里的衣服拿出来看，边角勾的线像小钩子，钩得我心疼。我跟儿子说：“你媳妇刚嫁过来那会儿，第一次给我买护肤品，怕我嫌贵，说打折抢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套东西顶她半个月工资。她对你好，对我也上心，是我这两年，老拿老眼光看人，嫌她买衣服贵，嫌她回家晚，其实人家年轻人压力大，我该多体谅才对。”儿子低着头不说话，手攥得紧紧的。

到了亲家母楼下，我深吸口气，提着保温袋和塑料袋往上走。敲开门，亲家母见是我们，愣了一下，侧身让进来：“来了？”客厅里，儿媳妇正坐在沙发上，眼睛还是红的，看见我们，噌地站起来就要回房间。“倩倩！”我赶紧叫住她，把保温袋递过去，“你上次说想吃的桂花糕，还热乎呢，尝尝？”她没接，别过脸。

我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打开，露出那件蓝衣服：“倩倩，妈对不起你。这衣服是妈不好，记性差，把你嘱咐的话忘了，糟蹋了你的心尖儿东西。妈知道你不是故意骂我，你是心疼衣服，也是心里憋了气。这两年妈老唠叨你，不尊重你的习惯，让你受委屈了。”我把衣服往她面前推了推，“你要是还气，就打我两下，骂我几句，别跟自己过不去，更别跟小明（儿子名字）离婚。”

亲家母叹了口气，拍了拍倩倩的肩膀：“孩子，你妈都亲自来了，你看她这把年纪，心里也不好受。”儿子也赶紧说：“倩倩，我错了，我不该动手打你，你骂我妈不对，但我更不对，你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倩倩看着那件衣服，眼泪又掉下来了，砸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妈，”她哽咽着，“我不是因为衣服……我是觉得……我在这个家，像个外人。我说手洗，你总忘；我说工作累，你说谁不累；我买件贵点的衣服，你就说我不会过日子……我攒俩月工资买这件衣服，是因为那天发奖金，想奖励自己，也想……也想穿给你和小明看，让你们觉得我过得好……”

我鼻子一酸，拉过她的手：“是妈浑，妈老糊涂了！以后你的衣服，妈再也不动了，你想咋洗咋洗；你下班晚，妈给你留着饭，热乎的；你买衣服，妈不说了，年轻人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要是……要是你觉得跟妈住一起不方便，妈就搬回老房子住，给你们腾地方，好不好？”

倩倩猛地抱住我，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妈！我不是想让你搬走……我就是……就是觉得委屈……”亲家母在旁边抹眼泪：“好了好了，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子也红了眼眶，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我拍着倩倩的背，心里松了口气。这日子啊，就像揉皱的衣服，慢慢抻，总能平展些。只要一家人心里都装着对方，啥坎儿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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