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1日的午后,女战士江涛被军阀押到了山坡上执行枪决,在行刑前,敌军首领竟捏着她的脸说,如果你跟我结婚,我就让你活下来。”
此时在他身后的枪口还冒着上一批烈士的血腥气。
只见这个东北姑娘啐出口中血沫,昂头望向漫山未绿的枯枝,仿佛看见延吉老宅墙缝里那封血书上的字迹,等胜利了,要在山上种满映山红”。
就在七年前的北平深冬,姜淑贞把最后一捆《赤旗》小报塞进棉袄,哈着白气钻进胡同。
这个吉林女中学生此时已改名“江涛”,秘密负责向20多所高校输送革命火种。
在那个年代干这种事,那基本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这要是被那些个特务和警察被抓到,轻则坐牢,重则没命。
但是江涛干了好几年,愣是没出事,因为她机灵,懂得怎么跟敌人周旋。
当敌特满街搜捕时,她总把传单垫在菜篮底层,遇检查就亮出大葱嚷道,老总,赶着给娘熬汤呢!
那一股子胶东口音哄得警察直摆手。
然而1934年寒冬的围捕成了转折点。
当特务冲进印刷点时,此时的江涛正把蜡纸按在钢板上疾刻。
然而癫痫突然发作让她来不及销毁文件,就这样他被拽着头发拖出屋门。
行刑者故意把红铁晃在她眼前,招一个名字,少烫个疤!
即使他们能摧毁她的肉体,但是不代表能摧毁她的精神。
江涛太清楚了,她要是开了口,北平的地下组织可能就得全军覆没。
于是她选择了自己扛。
她却咬烂嘴唇哼起《国际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三年黑牢,同监的舞女都哭瞎了眼,江涛却用指甲在石灰墙上抠出五角星。
放风时偷藏的炭块,被她写成《狱中守则》。
绝食逼医,轮流值夜,教识字换窝头,这纸片在北平监狱传了三道牢房,直到典狱长发现时已字迹模糊。
1937年初夏,出狱的江涛拒绝疗养,拎着破皮箱跳上开往山西的煤车。
在襄垣县矿区的窑洞里,她盘腿坐在草席上,举着窝头对矿工比划,资本家就是老鼠精,咱的血汗全被拖进洞!
有汉子嘟囔,命贱呗,她啪地拍响炕桌,命贱才要抱团!
明儿我就教大伙写‘工’字,顶天立地两横一竖!
这把革命的火越烧越旺。
矿工下工就挤进窑洞学写字,她把《论持久战》编成快板,山坳坳里打游击,铁轨底下埋地雷。
在1939年秋,阎锡山的密探在账本记下,江姓女子,年余发展赤色分子四十七人。
此时江涛正背布袋盐翻山越岭,癫痫发作栽进沟里,醒来时发现布袋被荆棘划破,咸涩的盐粒混着鲜血渗进黄土地。
而十二月事变”的寒风卷过太行,江涛在转移途中癫痫复发抽搐倒地。
孙楚部队认出这个“总站队列前头唱歌的女特派员”,将她扔进岩山村监牢。
零下二十度的南楼牢房,17个人挤在霉烂谷草上,疥疮脓血把草秆粘成硬板。
江涛发起“抠墙运动”,每天轮流用指甲刮墙面石灰粉,撒在溃烂伤口上止血。
除夕夜,阎军团副端来肉粥诱惑,嫁我享福去!
但是她转身把粥分给高烧的小战士,姐吃过了,梦里尝过酸菜白肉咧!
黑暗里忽然响起轻哼,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十七道沙哑嗓音逐渐汇成洪流,看守踹门大骂时,江涛咳着血笑,听见没?
连耗子都跟咱打拍子!
1940年5月1日,日军炮火逼近岩山。
孙楚撤退前下令处决“赤匪”,江涛被推上秋川河山坡。
黄土坑里躺着先赴义的同志,血水浸透她磨破的布鞋。
当军官以婚姻诱降时,她突然转头对身后22名战友喊,下辈子,咱还做同志!
在枪响前一刻,她把顶针塞进收尸老妪的破袄夹层。
这枚磨秃的铜环内侧,藏着用铁钉刻的八个小字,愿化星火,照彻长夜。
七十里外她延吉老家的土墙里,还埋着入狱前夜写的血书,墨晕像映山红般绽开。
1979年隆冬,阳城太岳烈士陵园的白玉碑前,当年收尸的老妪颤巍巍捧出顶针。
移葬队伍里有人惊呼,看!江涛刻的星!
陵园石墙不知被谁抠出密麻小坑,连成五角星图案。
如今秋川河两岸开满野杜鹃,放羊娃总指着红花听老人唠叨,这叫‘涛涛红’,当年有个虎妞用血浇活的!
江涛老宅的血书终被展进博物馆,玻璃柜反射着窗外如霞花海,恍如她曾期盼的“映山红”。
那枚顶针在八路军太行纪念馆亮着微光,恰似星火穿越长夜,照见山河无恙。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向革命烈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