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四年(1130年),和尚原的山谷间,杀气弥漫。吴玠站在峭壁之上,眯眼俯瞰山下金军铁骑“铁浮屠”的冲锋。 烈日炙烤下,金军铠甲反射出刺眼寒光,马蹄踏地如雷鸣,汗腥味随风飘来,令人作呕。而吴玠却嘴角微扬,沉声下令:“滚雷木,点火!” 刹那间,裹满火油的巨木从山顶轰隆滚下,火光冲天,焦臭味弥漫三日不散。金军哀嚎四起,号称“无敌”的铁浮屠被烧得人仰马翻。 金兀术身中两箭,剃须易服,狼狈逃窜,甚至在战后给金帝写信哀叹:“臣入中原二十年,无此挫衄!” 那一战,吴玠以少胜多,名震天下。他的治军之严,令士兵闻令即动,违者立斩;他的战术之妙,让金军闻风丧胆。凤翔百姓更是冒死运粮,夜雾中独轮车“轱辘”声惊动栖鸟,老农以布裹车轴减噪,少年肩扛米袋汗渍成盐,只为让吴将军有粮可战。 即便金军在渭水设伏,截杀民夫七百人,悬首河岸恐吓,百姓仍甘心赴死。吴玠看着这些无名英雄,眼中泛泪,立誓:“此生不负川陕一寸土!” 时间回溯到建炎二年(1128年),吴玠率军收复华州。城墙上烟痕未散,残破的城门吱呀作响。他驻马城下,勒紧缰绳,沉声传令:“毋取民一黍!” 骑兵列队,马蹄裹布踏过青石板,竟无一丝声响。那一刻,华州百姓从门缝中偷望,见这位将军虽满脸风尘,却眼神坚毅如铁,心中不由生出敬意。 然而,卸下战甲的吴玠,也有柔情一面。一次夜巡,他路过涧边,见士兵口渴难耐,便亲自掬水而饮。 谁知,这看似平常的一口水,竟埋下了日后夺命的祸根。据《夷坚志》记载,蜀地山涧多水蛭虫卵,饮者易腹胀如鼓。 吴玠饮水后,腹中隐隐作痛,却未在意,只当小病,强撑着继续带兵作战。谁能想到,这微不足道的虫卵,竟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绍兴九年(1139年),吴玠驻守仙人关,战事渐平,他却逐渐沉溺于声色犬马。史载,他晚节不保,选西州美人数十为侍,府邸夜半笙箫达旦,宴客时甚至命姬妾“纤足金莲履行酒”,引得幕僚私下议论:“将军怎如此不自持?” 更致命的是,他迷信丹药,命黄衣道人炼“白石丹”,日服三丸,以为能延年益寿。实则,此丹多为黄泥合米制成,需黄酒吞服,本用于导虫下行,却被外人误传为“春药”,更添污名。吴玠腹中虫疾日重,却浑然不觉,仍夜夜笙歌,纵欲无度。 终于,那年六月廿七,仙人关帅帐内,烛影摇曳。吴玠突感腹痛如钻,咯血浸透蜀锦衾被,卫兵惊见血中细虫蜿蜒如红线,骇然失色。 名医张锐赶来,诊为“水蛊之疾”,叹息道:“虫已穿腹,无药可医。”吴玠气塞难言,仅以手指腹,须臾血水溅出数升,英雄一世,就此陨落。 临终前,他望着帐外松涛呼啸如战鼓,似又回到和尚原浴血奋战的岁月,眼角滑下一滴泪。凤翔百姓闻讯,刻木为像,祭于野间,哀叹:“吴公战功盖世,奈何毁于私欲!” 吴玠的一生,似一出悲壮又讽刺的戏剧。他以铁血捍卫川陕,杀得金兀术抱头鼠窜,功绩堪比岳飞;却因晚年放纵,落得“纵欲身亡”的骂名。 是水虫夺命,还是丹药误身?史书众说纷纭,但那独轮车轱辘声、仙人关松涛声,却仿佛仍在诉说他的功与过。 参考资料: 南宋洪迈《夷坚志·吴少师》 《宋史·卷三百六十六·列传第一百二十五》
公元895年秋,吴王杨行密路过开元寺,见一小和尚相貌贵不可言,便收为养子。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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