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辅导作业又崩了。女儿把最简单的数学题错得离谱，我吼完就后悔了——她缩在书桌前掉眼泪的样子让我心揪，可下一秒她又嬉皮笑脸蹭过来要抱抱。这种分裂感快把我逼疯了。 我敢说没有母亲会承认自己讨厌孩子，但那些瞬间骗不了人。上周她黏过来看手机时，我下意识躲开的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她撅着嘴说"妈妈讨厌我"的时候，我后背都在发凉。明明能为了她拼命，怎么现在连肢体接触都抗拒？ 老公永远在关键时刻补刀。我刚拍桌子说"这题讲过多少遍"，他就从卧室飘来一句"你耐心点"。真可笑，这个每天回家就躺尸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天天跟作业死磕的人？现在家里像埋了地雷，三个人走路都带着火药味。 闺蜜劝我"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半夜看着女儿睡脸，满脑子都是"她以后端盘子都没人要怎么办"。昨天路过奶茶店，看见穿校服的打工妹，我居然站着看了十分钟，回家就把女儿书包里的漫画书全扔了。 最可怕的是我开始计算成本。给她报的补习班、买的学区房、放弃的升职机会，这些数字在失眠的夜里特别清晰。有次吵完架，我居然在手机里查起了单身公寓的租金。 但今早她偷偷在我包里塞了张皱巴巴的纸条："妈妈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气你的"。字迹歪扭得像一年级写的，背面还粘着巧克力渍。我突然想起她婴儿时期，我能在半夜三点抱着发烧的她走三公里去医院，现在却因为一道错题就想放弃。 可能我们都卡在某个死胡同里了。她困在"学不会-被骂-更学不会"的循环，我陷在"焦虑-爆发-更焦虑"的怪圈。刚才她拿着30分的卷子回来，我破天荒没发火，只说"饿不饿？冰箱有剩饭"。她愣住的样子让我鼻子发酸——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