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段对朱安“为何不离开鲁迅家”的评论,极其不认同。我首先说下这段评论的观点,

李满谈过去 2025-08-22 19:18:11

看到一段对朱安“为何不离开鲁迅家”的评论,极其不认同。我首先说下这段评论的观点,该评论认为:“朱安是赖在鲁迅家不肯走,因为只要她的周家儿媳妇的身份在,她就可以一直在周家白吃白喝。而如果离开周家,没有经济实力,也无法自食其力的朱安,连活下去都是极困难的。” 该评论主还引用朱安晚年那句:“我也是鲁迅的遗物,你们怎么不来保护保护我。”用来佐证朱安类“寄生虫”的属性。言外之意是,朱安一辈子就是想舒舒服服地倚仗人生活。 事实真如此吗?答案是否定。这位评论主的评论,完全站在今天的时代评价朱安,而完全忽略了朱安所生活的年代的特殊性,属于典型的“割裂历史”去妄评历史人物。 朱安生活的年代,虽然已经有了新思想,但真正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的女性,几乎凤毛麟角。就连徐志摩费劲心力迎娶的“新女性”陆小曼,实际也是一辈子依附别人而活,根本没有“自食其力”,只在老了,已经无人可倚仗时,才在陈毅关照下,进入上海文史馆工作,算是自食其力了。 注意,陆小曼正式开始工作时,已经到了1956年,是新中国了,跟朱安所生活的年代,完全是两码事。 朱安生活的年代最大特点是“旧思想向新思想过渡”,这就说明当时旧思想和新思想是同时存在的,对于没有接受过新式教育的朱安等而言,她们倾其一生都仍旧在旧思想里。 旧思想对女性的束缚是极其重的,所以朱安一辈子生活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逻辑系统里。不管鲁迅怎么对她,她都会死活跟着他,认自己是周家的大儿媳妇。 这个身份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她对自己树立的“德行”的根本。所以,某种程度上,不与鲁迅离婚,和“不做坏事”一样,是绝不能做的事,一旦做了不说别人会如何看自己,就是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朱安这种旧式女子,还将给男人传宗接代当成是自己的责任,若责任未完成,就是失德。也是因此,朱安曾在多年未怀孕后,特地请鲁迅纳妾。同样,也是因着这层原因,当鲁迅和许广平生下儿子周海婴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不高兴,而是欣慰,并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会背负没有给周家留后的罪名了。她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百年后,不会成为孤魂野鬼,因为周海婴会给自己烧纸。 所以,朱安不离开鲁迅家,一直尽心侍奉婆婆达几十年之久,实在不是因为她是什么寄生虫,而是因为她太讲德行了。可惜,她并不知道,她坚持的德行,在鲁迅和同时代的进步人士眼里,压根儿是个笑话。 朱安可悲吗?当然可悲,若非可悲,她也不会成为民国四大弃妇之一。但她同时也是可敬的,站在人性善恶的角度看过去,她当真是良善的典范,朱安为鲁迅做的种种,不论当时那个年代,还是今天,有几个人能做到? 若非生在民国,而是今天这个时代,鲁迅对朱安的种种,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所以朱安本人并没有错,她若真有错,就是生错了时代,跟错了人。 我一直觉得周家人都欠朱安,就连鲁迅和许广平的儿子周海婴,也欠她。为何?因为周海婴虽然敬她对她客气,可人朱安虽没有见过他一面,却一直将他视若己出。朱安死时,还将所有的一切遗产,毫无保留地给了周海婴。可周海婴直到她死,也未曾与她相见。 周海婴对朱安有愧,鲁迅对朱安同样如此,他享受着朱安给他提供的食物,心安理得地让她照顾自己母亲到死,也曾夺走了她的贞操,可到头来,却在给胡风的信里将她形容为束缚自己的铁索,他说:“以我自己而论,总觉得缚了一条铁索,有一个工头在背后用鞭子打我,无论我怎样起劲地做,也是打。” 好在朱安不识字,否则,这个在他生前死后一直一心一意待她的女子,若知晓这一切,该有多难受啊。 任何大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跌宕、浩瀚的故事,可这些故事背后,往往是牺牲去承载的。朱安牺牲了自己的一生,却终被时代淹没而不能呐喊。她的一生,国不国,家不家,夫不夫,母不母,子不子,她承受了她所能承受和不能承受的一切,却终没有一个人心疼她,更无一人褒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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