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一老农民做完农活回到家,却看到年轻的妻子正收拾东西。桌上还放着几本书和信纸。他挠了挠头,说:“你这是干啥?要出远门?” 许燕吉这辈子,起步就带着书香味儿。她1933年生在北京,爸是许地山,那位写《落花生》的文学家,当时在燕京大学教书。家里条件不错,她小时候跟着爸妈去香港,爸当了香港大学文学院院长。想想看,那时候香港热闹,她才两岁,就在那儿长大,爸常给她讲故事,家里书堆成山。可好景不长,1941年爸病逝,她八岁,几个月后日军占了香港,妈带着她和哥周仲苓逃到内地。先是贵州,后重庆,颠沛流离,住客栈,吃不饱穿不暖。她哥帮人干活,她跟着妈缝衣服,日子苦哈哈的。抗战赢了,一家三口才在南京落脚,那年她十二岁,总算喘口气。 南京中学那会儿,她加入天主教青年会,纯属玩心重,唱唱歌参加活动,没当真。1950年考上北京农业大学畜牧系,学得认真,毕业后分到河北农场干技术活。大学时认识吴富融,两人挺配,都是大学生,长得也俊。她二十二岁那年结婚,婚后在河北上班,她管牲畜饲养,他干相关工作。起初日子顺当,她怀孕了,以为稳了。可1958年,麻烦来了,因为早年那青年会的事,她被开除公职,还成调查对象。她解释说那是闲着没事玩的,没真信教,可没人听。判了六年徒刑,她进去了,孩子出生一小时就没了,丈夫吴富融为避牵连,递来离婚协议。她签字时,手抖着,那段婚姻就这么散了。 出狱后,她没回南京,怕连累妈,留在河北农场干活。1964年释放,管制五年,她咬牙扛着。1969年,下放到河北新乐县山村,干重体力活,扛麦袋上坡,双手磨出茧子。村里条件差,她独住土屋,风从墙缝钻进来。两年后,她辗转找哥周仲苓,在陕西眉县种马场当职工。十七年没见,两人抱头哭。她想留下来陪哥,唯一的路是嫁本地人。村里光棍听说她坐过牢,成分不好,都摇头走人。只有魏振德留下,他四十九岁,贫农,带着十岁儿子魏忠科,早年老婆没了,靠种地过日子。他不嫌弃,觉得娶了她,她就不会被欺负。1971年,两人结婚,她成了农村妇女,帮着下地,学割麦子,手上划出血痕。 婚后日子平平淡淡,她不爱干家务,魏振德也不计较。他早起挑水,她跟在后头拾秧。儿子魏忠科起初生分,她教他识字,晚上点灯讲课本。魏振德生火煮饭,总先给她热乎的,自己啃冷的。她渐渐适应,操持家务,三人凑合着过。那些年,她写信申诉,寄出去如石沉大海。哥偶尔寄纸条,鼓励她别死心。魏振德知道她有过去,但从不问,守着家,帮她扛锄头。村里人议论,她听着不当回事,埋头干活。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磨,苦中带点暖。 1979年,平反消息终于来了。她收到通知,工作恢复,能回南京。桌上摊着书和信纸,那些是她这些年攒的农业手册和申诉材料。魏振德下地回来,看到她收拾东西,愣在那儿。她说平反了,他坐下听她讲这些年等来的消息。从河北劳改到山村插队,她扛过多少活,写过多少信。组织信了她的话,职称也快评上。他听着,捏紧衣角,说让她走,儿子大了,他行。她摇头,说带他们一起,不能扔下。夜里,两人坐炕头,儿子端水来,三人就这样守着灯。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琢磨。许燕吉从名门闺秀,到阶下囚,再到农村媳妇,中间多少弯弯绕绕。她爸许地山写落花生,说甘做土里一颗小豆,不羡艳丽枝头。她这辈子,像极了那精神,起起落落,却总想有用。魏振德呢,憨厚贫农,没文化,但实诚,不像吴富融那般自保。她选择留他,不是浪漫,是认了那份契约。婚姻本就严肃,没爱也得守着。平反后,她调回南京,评上副研究员,在农科院干畜牧研究。1981年的事儿,她婉拒劝离婚,说最难时他帮了忙。 1983年,她办手续,把魏振德和儿子户口迁南京。给魏振德找了农场勤杂工,他适应得慢,先干门卫,没几天换了。她退休工资两千多,却乐于助人,朋友有难就拿钱帮。儿子魏忠科考上师范,毕业后教书,一家三口租房过日子。她身体弱了,魏振德端药喂,守到最后。2014年1月13日,她81岁生日那天走,魏振德握着她手不放。这故事,接地气,就跟咱们身边人似的,命运推一把,你得自己爬起来。
1979年,一老农民做完农活回到家,却看到年轻的妻子正收拾东西。桌上还放着几本书
小史论过去
2025-09-28 12: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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