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镯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里的东西，青玉底子上飘着抹血红丝，林小满捏着婚纱裙摆的

那玉镯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里的东西，青玉底子上飘着抹血红丝，林小满捏着婚纱裙摆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最后还是扯出笑摘下来塞进手包。婚礼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她挽着周明远的胳膊踩在红地毯上，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就听司仪在那边喊：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 周明远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时没什么光泽，是枚普通的银戒指，圈口还略大了些。林小满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就听见台下传来一声轻嗤，是周明远的妈妈。老太太坐在第一排，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亲戚，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什么年代了还戴银的，也就是我们明远心善，不嫌弃她没嫁妆，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 这话跟针似的扎进林小满耳朵，她手心里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手包被攥得变了形，里面的玉镯硌得掌心生疼。周明远好像也听见了，脸唰地红到耳根，手忙脚乱把戒指往她指头上套，圈口大得直晃荡。司仪还在煽情："新郎请亲吻新娘的手背..."林小满猛地抽回手，戒指"当啷"掉在地毯上。 全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吹风的声音。周明远他妈"嚯"地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给脸不要脸是吧！"林小满没看她，弯腰捡起戒指塞进周明远西装口袋，从手包里掏出个红布包，层层打开，那只飘着血丝的青玉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阿姨您说的对，我确实没嫁妆。"她声音有点抖，却站得笔直，"这镯子是我妈走的时候攥着的，殡仪馆的人费了好大劲才取下来。上周我去给我妈迁坟，顺道找懂行的看了看，说是清代的和田玉，血丝是天然的，大概能值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 周明远他妈眼睛都直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旁边的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懂玉的凑过来看，啧啧称奇："这是正经的血玉啊，现在市面上可遇不可求..."林小满把镯子重新包好放回手包，转身看着周明远："这戒指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啥时候觉得我配得上戴金的了，再说。" 她提起婚纱裙摆往台下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了眼愣住的周明远："对了，我妈说这镯子是传家宝，得留给真心对我好的人。今天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阿姨——不是谁心善，是我林小满觉得，人比首饰金贵。"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休息室，把满场的议论声都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