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载申诉路 2010年8月的娄底,空气里还裹着夏末的燥热。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铁门缓缓关上时,林慧芝的指甲几乎嵌进儿子陈阳的判决书里,纸面被汗湿出褶皱,“无期徒刑”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眶发疼。 身旁的张建军攥着另一份判决书,指节泛白——他儿子张磊和陈阳同岁,两个刚满18岁的少年,前一天还在电话里说“妈,我下周就回家帮你收玉米”,如今却成了判决书里“犯强奸罪”的被告人。 “我不信,阳阳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做这种事?”林慧芝蹲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张建军没说话,只是把两份判决书叠在一起,塞进随身的帆布包,包角磨得发白,是儿子上高中时用剩下的。 这年冬天来得早,12月的雪下得细碎,二审法院的驳回裁定寄到家里时,林慧芝正在给监狱里的陈阳织毛衣。毛线针掉在地上,她盯着“维持原判”四个字,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下来:“咱再找,总能找到说理的地方。” 此后的日子,两人成了各级司法部门门口的“常客”。2012年的夏天,他们揣着整理好的案卷材料去省高院,火车上舍不得买盒饭,就啃自带的馒头;2014年冬天,省检察院的复查通知书寄来,“不予提请抗诉”的结论让张建军在寒风里站了半个钟头,连烟都忘了点。 2015年7月,陈阳的父亲陈建国从打工的工地赶回来,揣着攒下的三千块钱,带着材料去了北京。他在最高检门口的长椅上睡了三晚,每天天不亮就去排队,直到工作人员收下材料,才松了口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再等等,快有结果了。” 可等来的,还是2016年7月的驳回通知。那天林慧芝正在翻儿子的相册,照片里的陈阳穿着高中校服,笑得露出虎牙。她把通知书放在相册旁,轻声说:“阳阳,妈再找找,妈不信……” 十四载光阴,林慧芝的头发从乌黑熬成了花白,张建军的背也渐渐驼了。有人劝他们“别折腾了,接受现实吧”,可他们总说:“不是要翻案,就是想弄明白,当年的证据真的没问题吗?他们刚成年,量刑的时候,真的考虑到了吗?” 帆布包里的材料越积越厚,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有的地方被泪水浸得模糊。他们还在等,不是等一个“无罪”的结果,只是等一个清清楚楚的说法——为了两个少年被定格的人生,也为了心里那份,对“公正”的执念。
十四载申诉路 2010年8月的娄底,空气里还裹着夏末的燥热。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铁门
天子出头
2025-11-21 22: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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