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花刚漫过窗台,你那里雪已盖了街牌——原来我们共享的不是同个冬天,是半程春,半程白。 一半花潮,一半冬 当我在闽南的暮色里撞见满树粉紫的风铃木时,手机里正弹出北京朋友拍的落雪街景。 楼下的花是不讲道理的热闹——鹅掌楸把粉白的花串垂成帘,风一吹就簌簌落进电动车筐,连临街茶馆的招牌都浸在花影里。傍晚的风裹着芒果叶的甜香,穿堂风掠过SPA店的玻璃门,把“慢享生活”的灯牌晃得暖黄。 可北方的朋友说,今天出门时哈气成雾,围巾裹到了眼角。银杏叶早落尽了,行道树举着秃枝,雪粒子砸在羽绒服上,“像给冬天敲章”。 这多像同个时空里的两个梦啊:一边是花潮漫过窗台,连风都是软的;一边是寒云压着楼群,呼吸都带着冰碴。我们分享彼此的天色,像交换两只不同季节的口袋——我把落瓣装进去,他把碎雪塞进来,隔着千里,竟也摸到了季节的褶皱。 其实哪有什么“南方总暖,北方常寒”?不过是此刻的花正好开,此刻的雪正好落。就像我镜头里的花会谢,他窗外的冰会融,这人间的春秋,从来是轮着来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