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昨天骂我家孩子:滚，连骂了两遍，骂第一遍的时候我没有听清楚，我在厨房拖地，骂

公公昨天骂我家孩子:滚，连骂了两遍，骂第一遍的时候我没有听清楚，我在厨房拖地，骂第二遍的时候我正好在客厅拖地，听的一清二楚，孩子也哭着从公公房间跑出来了。我手里的拖把“咚”地一声撞在茶几腿上，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劲儿没控制住，就那么撞上了，然后快步走过去把孩子搂进怀里。孩子才5岁，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挂在睫毛上，抽噎着说：“奶奶……爷爷说我弄坏了他的收音机，让我滚……”我顺着孩子的手往公公房间看，只见老式收音机摔在地上，外壳裂了道缝。 昨天下午三点多，厨房瓷砖刚拖到第三块，消毒水味道漫到鼻尖时，听见公公房间传来闷响。 平时这时候他该在听评书，今天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砸了。 我握着拖把柄的手紧了紧，想着拖完客厅就去看看——孩子早上说要找爷爷玩收音机，那台老物件是公公退休时单位发的，宝贝得很。 刚把客厅茶几底下的灰团推出来，就听见“滚”。 第一声裹在收音机的杂音里，我以为是评书里的台词，继续往前拖。 第二声炸在耳边时，我正弯腰擦茶几腿，字字都带着火星子：“滚出去！” 小皮鞋蹭着地板，带起半道灰痕，孩子扑到我脚边时，我才看清他攥着衣角的手在抖。 5岁的小人儿，平时摔跤都不哭，此刻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蒲公英，轻轻一碰就要落。 手里的拖把“咚”地撞在茶几腿上，塑料头磕出白印子。 不是故意的，是心里那下“咯噔”太沉，手劲儿跟着散了。 我蹲下去搂他，后背能感觉到公公房间的门还开着条缝，风从缝里钻出来，带着老木头和灰尘的味道。 “奶奶……爷爷说我弄坏了他的收音机……让我滚……”他抽噎着抬手，小手指向公公房间，袖口蹭过我的下巴，湿凉一片。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老式收音机趴在门槛边，深棕色外壳裂了道斜缝，指针卡在“103.5”那个台——那是他听评书的固定频道。 我想起去年春节，公公教孩子转旋钮，说“这是爷爷年轻时的‘手机’，能听见北京的声音”。 那时孩子的小手搭在他手背上，两人头挨着头，影子投在墙上像棵并蒂树。 “是不是不小心碰掉了？”我拍着孩子后背，声音尽量轻。 他抽得更凶了：“我就是想调……调个动画片的台……爷爷就吼我……” 阳光从客厅窗户斜切进来，落在孩子哭花的小脸上，也落在那道裂缝上，像给旧物件划了道新伤——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整理储物间，看见公公给收音机换电池时，手抖得厉害，还跟我说“这老伙计，比你家孩子岁数都大”。 那一刻我没冲进房间质问，是突然明白“滚”字不是冲孩子来的。 他是气那道裂缝，气自己没拿稳，还是气岁月把老物件磨得这么脆？说不准，但孩子听懂了最伤人的那个意思，这就够了。 我把孩子抱到沙发上，拿了他最爱的草莓味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 甜味漫开时，他终于不再抽噎，只是搂着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肩膀上，小热气呼在衣领里。 后来婆婆从外面回来，听见动静红了眼眶，说那收音机里有公公和早逝的老战友的合影，藏在电池仓里，“他平时连碰都不让我们碰，今天许是孩子翻出来，他急了”。 我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大人吼“不懂事”，躲在衣柜里发抖的样子。 有些话像玻璃碴，掉在孩子心里，可能要很久才能化。 晚上孩子睡着后，我去公公房间，把那台收音机捡起来。 外壳的裂缝能粘好，电池仓里的合影照片边角有点卷，我用棉签轻轻展平——明天早上，或许该问问他，当年和战友听这台收音机时，都听了些什么故事。 客厅的地还没拖完，消毒水味道淡了些。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茶几腿那道白印子上，像个浅浅的句号。 明天拖地时，得绕开这儿，也绕开那些没说出口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