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隅枫色 石阶旁的红枫,是秋日里最不肯收敛的笔。 它把所有的热烈都泼在枝叶上——不是浅淡的绯红,是浸了胭脂的艳,像把天边的火烧云揉碎了,团成一簇簇掌状的叶。风过处,叶尖颤着细碎的光,连枝桠都染透了暖意,衬得身后的常绿树愈显沉静,脚下的石块也沾了几分温软。 这红是有底气的。春日里它攒着嫩红的芽,夏日里裹着深褐的韧,直到秋霜来叩,才肯把一整个季节的积蓄,绽成灼人的艳。它不像梅那样孤冷,也不似菊那般清瘦,只稳稳地立在园林的一角,把寻常的日子,焐出了诗意的温度。 待冬雪覆枝时,它会卸去盛装,露出遒劲的枝骨,可那抹红早嵌进了看客的眼底——原来热烈从不是一时的盛放,是藏在岁月里的、妥帖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