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杜月笙的儿子杜维善来到北京，打算收回父亲购置的四合院，但住户拒不承认，并要求每户赔偿几百万，无奈之下，杜维善只能求助相关部门，那杜维善最后有没有收回房产呢？ 这年春天，58岁的杜维善从加拿大飞抵北京，旧皮箱里装着民国二十二年的地契和孟小冬的入住记录。他穿过东四交子胡同的窄巷，推开8号院门时，看见二十多户人家在院里搭着铁皮棚当厨房，晾衣绳从石榴树扯到北屋墙，红蓝白的衣物在风里晃。 住户们围上来时，杜维善正蹲在石阶上翻地契。穿蓝布衫的中年男人递来政府分配住房证明：“我们在这儿住了快四十年，孩子都在胡同小学上学。”另个老太太敲着搪瓷缸子：“要收房也行，一家赔三百万——我这棚子、灶台，还有搬家的功夫，都得算钱。” 他第二天又来，带了孟小冬在院里排练《搜孤救孤》的照片。“1933年，我父亲派人从上海来，看中这院子的青砖地基——冬暖夏凉，适合吊嗓子。”他指着西厢房的窗棂，“那雕花是孟先生亲自选的。”住户们往后退了退，有人小声说：“房子1950年代就归公了，现在是房管局的。” 房管部门的工作人员翻完文件，把老花镜往鼻尖推了推：“1949年后产权几经变更，地契是真的，但法律上没法直接确权。”杜维善捏着文件边角，指缝里渗出汗——他在加拿大做地质工程师时，工资大多供孩子读书，哪有几百万赔给住户？ 那天下午，他在胡同口买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啃。阳光斜照在四合院的灰瓦上，铁皮棚反射着光，像撒了一地碎镜子。他忽然想起1951年在台湾，母亲姚玉兰每天清晨煮白粥，他踩着露水走三站地去上学，书包里总装着父亲杜月笙的旧相册。 转道上海时，他拐进博物馆古钱币馆。展柜里一枚萨珊王朝银币，边缘磨损得发亮，和他加拿大书房抽屉里那枚几乎一样——那是他在矿区考察时，从一个伊朗老矿工手里换的。工作人员说馆里缺早期丝绸之路货币，他摸着玻璃展柜，指尖在波斯文铭文上划了划。 三个月后，上海博物馆收到一个加拿大邮包：三百六十枚古钱币，从萨珊王朝金银币到粟特铜币，装在铺着软布的木盒里。附信里写：“这些东西在我抽屉里，不如让更多人看见。”后来七年，他又陆续寄来一千七百多枚，成了馆里古钱币收藏的支柱。 2020年杜维善在温哥华去世时，上海博物馆为他设了纪念展。而北京东四交子胡同8号，铁皮棚还在，晾衣绳上的衣服换了新样式，孩子们照样在院里踢球——没人再提杜月笙的四合院，只偶尔有老人说，当年有个戴眼镜的老头，蹲在院里看地契，像在找什么丢了的东西。 那些泛黄的地契最终没换回青砖院落，倒是千年前的波斯银币，在博物馆灯光下，把一个家族的故事，酿成了比房产更绵长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