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比我大八岁，我十四岁那年他结了婚。有回他出门办事要好几天，嫂子说她一个人睡觉

我哥比我大八岁，我十四岁那年他结了婚。有回他出门办事要好几天，嫂子说她一个人睡觉害怕，我爸妈就让我去陪她睡。结果我一整晚蜷在被窝里，连腿都不敢伸直，为这个事儿，嫂子笑话了我好多年。 那时候嫂子刚嫁过来没俩月，我跟她还不熟，只敢偷偷躲着看她。她房间里摆着新打的衣柜，还放了个粉色台灯，睡前她问我喝不喝热牛奶，我攥着衣角摇头，钻被窝时连鞋都没敢在床边多放，生怕占了她地方。半夜我想上厕所，憋了快俩小时，实在忍不住才轻手轻脚爬起来，回来时还撞了一下床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也没敢出声，嫂子迷迷糊糊问我咋了，我只说没事，又赶紧蜷回原位。 第二天我醒得比鸡还早，天刚蒙蒙亮就睁着眼瞅天花板，听着嫂子呼吸声均匀，大气不敢出。后来嫂子翻了个身，我吓得赶紧闭眼装睡，结果她直接坐起来了，窸窸窣窣穿衣服，我才敢偷偷眯着眼看——她穿了件浅蓝色的碎花睡衣，头发松松挽着，跟昨晚那个“新嫂子”不一样，倒有点像邻居家温柔的大姐姐。 她下床时轻手轻脚的，跟我半夜上厕所似的，走到我床边停了停，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以为她要问我为啥被子叠得跟块砖似的。结果她啥也没说，轻轻把我蹬到肚子上的被角往下拉了拉，又掖了掖我脚边的被边，那动作软乎乎的，跟我妈给我盖被子时一样。 等她去厨房忙活，我才敢坐起来，浑身僵硬得跟刚从冷冻柜里捞出来似的。没多久嫂子端着碗进来，热气腾腾的，是红糖鸡蛋水，碗边还放了个小勺子。“醒啦？快趁热喝，看你昨晚缩成那样，准是没睡好。”她把碗放床头柜上，自己靠在衣柜边笑，“是不是怕我啊？我又不吃人。” 我脸“腾”地红到耳朵根，接过碗小声说“不怕”，结果手一抖，鸡蛋差点掉出来。嫂子过来帮我扶着碗沿，指尖碰到我手，热乎乎的：“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对了，昨晚听见你‘咚’一声，撞哪儿了？给我看看。”她蹲下来就要掀我裤腿，我赶紧往后缩，“没事没事，不疼。”其实脚踝那儿早青了一小块，只是那会儿脸皮薄，死活不肯让她看。 后来我哥回来，嫂子跟他学这事儿，笑得直不起腰：“你弟昨晚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我翻个身他都能抖三抖，半夜上厕所跟做贼似的，撞了床脚愣是没敢哭，憋得脸通红。”我哥拍着我肩膀笑：“这小子从小就怂，小时候跟我睡，打雷都得钻我被窝。”我气得瞪他，嫂子却揉了揉我头发：“怂点好，老实。” 再后来我跟嫂子熟了，她总拿这事儿逗我。有回我上高中，住校回来，她炖了排骨，边给我夹肉边说：“现在敢不敢跟我睡了？还蜷不蜷着腿了？”我啃着排骨含糊说：“早不蜷了，现在能把你被子全卷走。”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可不行，我还得留条被角呢。” 其实我知道，她哪是笑话我，她是记着我那会儿的窘迫，记着我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就像现在我都结婚了，回娘家她还会提：“你当年那碗红糖鸡蛋，鸡蛋都没敢吃全，偷偷埋米饭底下，以为我看不见？”我笑着捶她：“你咋啥都知道？”她挑眉：“你嫂子我眼睛亮着呢。” 有时候看着她跟我小侄女说“你小叔当年啊……”，小侄女咯咯笑，我就觉得，十四岁那个蜷在被窝里不敢动的晚上，其实挺甜的。那会儿怕她，后来敬她，现在啊，她早就是我亲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