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一位难缠的客户。早上本来就起晚了,然后送孩子去上学。然后到店里都已经八点多了。到店里开始烙油饼。来了一位阿姨,我就问她;阿姨,你买什么饼。她说他家四个人吃,卖多少钱的。 今早的闹钟好像被按了静音。 踩着露水把小宝塞进校门时,他书包上挂着的奥特曼挂件还在晃悠。 铁闸门拉起时咔啦作响,比平时晚了整整四十分钟。 铁鏊子烧得发红,抓一把面团摔上去,滋滋声裹着面香漫出来——这是我跟老街坊们赔罪的老办法。 竹帘哗啦被掀开时,我正往饼上撒芝麻。 "阿姨您要点什么?"油刷子在围裙上蹭了蹭。 她没看玻璃柜里的样品,径直走到鏊子前:"四个人吃,卖多少钱的?" 我手里的芝麻罐顿了顿,这问题比"要甜的咸的"难回答十倍。 "那得看胃口,一般称二斤够了。"我拿起食品袋。 "二斤太多,"她摆手,"上次在桥南买一斤半,三代人没吃完。" "那一斤?" "会不会太少?我家老头子最近总说饿。"她摸了摸鬓角的白发,那里别着枚磨得发亮的铜发卡。 我被问得手忙脚乱,油刷子在搪瓷碗沿磕出当当响。 为什么不直接说要多少钱的呢?这样拉锯着,鏊子上的饼都快焦了。 "阿姨,不如我给您烙四张,每张切八块,刚好三十二块,您看?"我突然想起小宝分蛋糕的招数。 她眼睛亮了:"这个法子好!就像在食堂打饭,一人八块,不多不少。" 擀面杖转得飞快时,她忽然盯着我胸前笑了,你家小宝跟我孙子同岁呢,昨天幼儿园说要做成长手册,我这老婆子跑了三家店才凑齐材料。 原来她不是挑剔,是把"四个人的早饭"当成数学题在算——儿子出差,老伴住院,她得同时顾着两头。 塑料袋装饼时,我多塞了个刚出炉的糖火烧,"送您的,甜口的。" 她硬要塞回五毛钱,说做生意不容易。 推让间我看见她手腕上的住院陪护手环,蓝底白字刺得人眼睛疼。 "您拿着吧,"我把她的手往回缩,"下次带孙子来,我教他给饼翻面。" 收摊时发现铁鏊子边缘结着层薄痂,是早上焦掉的那张饼留下的。 原来我们都在用自己的尺子量生活,她算着人数切饼,我算着时间赶工,谁不是在裂缝里找平衡呢? 那个铜发卡后来总在我梦里反光,像枚生锈的指南针,指着人间烟火最稠的方向。 现在每天早上我都会多烙两张饼,用保鲜盒装着放在窗台。 不知道那个算着八块饼的阿姨,今天有没有按时吃早饭? 其实啊,哪有什么难缠的客户,不过是每个人都揣着一本难念的经,在饼香里慢慢摊平罢了。
今天遇到一位难缠的客户。早上本来就起晚了,然后送孩子去上学。然后到店里都已经八点
小依自强不息
2025-12-13 20: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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