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活就想不明白一件事：咋我年轻那会儿，世上的帅哥是都集体猫下水道里了吗？一个像样的都没让我碰上。好家伙，如今熬成阿姨了，好菜一盘接一盘端上来，刷个抖音，满屏都是“一步三摇”的年轻帅哥，那叫一个盘靓条顺，专门晃点我这种定力不够的中老年妇女。 我死活就想不明白一件事：咋我年轻那会儿，世上的帅哥是都集体猫下水道里了吗？ 抽屉最底层压着本旧相册，封面磨得发白，边角卷成了波浪，里面夹着23岁那年单位联谊的照片——男生们穿着洗得发亮的的确良衬衫，站得笔直，像刚从田里拔出来的葱，表情拘谨得像是要去考试，我当时瞅着照片，心里还嘀咕：“就这？” 觉得“帅哥”这词儿离我八丈远，连做梦都在盼着“真正的帅哥”踩着七彩祥云来。 后来相亲十几次，见的男生不是戴着啤酒瓶底眼镜，就是说话带点乡音，有次遇到个穿皮夹克的，我眼睛都亮了，结果他一开口：“我妈说你工作稳定，适合过日子。” 我当场就想掀桌子——过日子？过日子用得着这么“实在”吗？那时候总觉得好风景在前面，走路都带风，眼角眉梢都是“下一个更好”的笃定，结果一路走到现在，回头才发现，当年那些被我嫌弃“不够帅”的男生，不也顶着青涩的胡茬，在食堂给我打过额外一勺红烧肉吗？ 如今熬成阿姨了，好家伙，好菜一盘接一盘端上来。半夜刷抖音，屏幕蓝光映着我笑出的皱纹，手指划得飞快，看那些穿卫衣的小年轻跳手势舞，腰细得像能一把掐断，眼睛亮得像揣了星星，配文写着“姐姐看我”，我嘴里骂着“小妖精”，手却诚实地点赞关注。有回刷到个男生模仿老电影台词，眼神忧郁得能滴出水，我突然愣住——这哪是馋帅哥啊，分明是馋那段连“挑三拣四”都理直气壮的年纪。 你说怪不怪？现在的帅哥哪是真的变多了？不过是手机屏幕替我加了层柔光滤镜，算法精准投喂着我这代人的“少女心残党”罢了；就像当年的我，也自带“年轻滤镜”，把“帅气”的标准定得比单位门口的梧桐树还高——要会写诗，要懂吉他，要在月光下说“你今天的辫子很好看”，少一样都不行。其实呢？年轻时社交圈就那么大，单位二十几个男生，一半已婚，一半还没长开，所谓的“遇不到”，不过是把“心动”的门槛架在了云端，忘了生活本来的样子，从来都藏在烟火气里。 今早买菜，看见隔壁老李头蹲在花坛边给月季剪枝，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金灿灿的，他抬头冲我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王姐，你家小孙子昨天还夸我花养得好呢。” 我突然觉得，嘿，这老头年轻时，说不定也是哪个姑娘眼里“不够帅”的遗憾呢？ 现在刷到帅哥会愣神，不是羡慕他们的脸，是羡慕他们眼里的光——那种不用考虑房贷、不用惦记孩子补习班的，纯粹的亮。不过也挺好，至少现在的我懂了，日子不用天天山珍海味，偶尔来盘“小鲜肉”当零嘴，就像当年食堂那勺红烧肉，甜滋滋的，够回味半天就行，别贪心。 合上抽屉里的旧相册，封面的磨白处被我摸得发亮，手机还在枕头边震动，新推送的帅哥正对着镜头比心。我笑着翻了个身，把手机塞回被窝——管他年轻时帅哥在哪儿呢，现在的我，能为一句“姐姐看我”笑得像个傻子，也能为老李头的月季夸句“真俊”，这不就是生活最好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