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造了98.9%，还有一个月交工，买家不要了，新加坡海庭船厂这次算是栽了。一封邮件，美国买家项目黄了直接弃单，27亿尾款成泡影，几千人忙活几年，造出来却只能停在船坞里晒太阳。这剧情当年我们大船海工也经历过。最离谱的是那个自杀式合同：80%的钱交船才给，这是把脑袋别裤腰赌命。行规是按进度给钱，海庭偏要去赌人品。 一封邮件，美国买家项目黄了，直接弃单，27亿的尾款，瞬间成了泡影，几千号人忙活几年，造出来的钢铁巨兽只能停在船坞里晒太阳，最离谱的是那个自杀式合同：80%的钱交船才给，这哪是做生意，这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赌命。 海庭船厂这次栽得这么彻底，根源就出在那份离谱的 “自杀式合同” 上。按照国际造船业的行规，这类大型船舶订单通常是分阶段付款。 开工付 30% 定金，船体成型付 20%，设备安装完再付 20%，下水试航后付 20%，最后交工结清 10% 尾款，这样既能保障船厂的资金周转，也能约束买家随意毁约。 可海庭船厂为了抢下这单生意，硬是答应了美国买家的苛刻要求，80% 的款项要等交船后才支付，相当于自己垫资几十亿，把整个船厂的命运都押在了对方的 “人品” 上。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合同里连最基本的毁约赔偿条款都没写清楚，美国买家一句 “市场需求调整”，就能拍屁股走人，留下海庭船厂独自面对烂摊子。 这艘被弃单的船可不是普通货轮，而是专门用于深海油气开发的半潜式工程船，船长 180 米，宽 45 米，能在 5000 米深的海域作业，光特种钢材就用了近 2 万吨，搭载的动态定位系统和重型起重机都是全球顶尖配置。 为了按时完工，海庭船厂不仅掏空了自有资金，还向银行贷了巨额款项，每月利息就高达数百万。工人们更是连轴转，高峰时期每天有 3000 多人同时施工。 不少技术骨干连续三个月没休过一天假，就盼着交船后能拿到奖金，如今订单泡汤，不仅奖金没了着落，还有近千名临时工人面临失业。 这种 “赌人品” 的合同，早有前车之鉴，中国大船海工 2019 年就吃过一模一样的亏。当年挪威 Seadrill 公司找上门来，要定制 8 座自升式钻井平台，总价值 130 亿人民币。 大船海工为了打开国际市场，答应了对方只付 10% 首付款的要求，剩下 90% 款项全靠中方垫支，甚至同意纠纷由买方指定的挪威机构仲裁。 结果 2014 年国际油价暴跌，从每桶 100 多美元跌到 50 美元以下，Seadrill 公司财务亮红灯，等到平台建到 80% 完工率时，直接发邮件取消了所有订单，理由仅仅是 “业务需求调整”。 那会儿大船海工已经垫资超 120 亿，资金链彻底断裂，最终负债 19 亿被迫破产重整，上千名员工的工资都差点发不出来。 海庭船厂的遭遇比当年的大船海工还要被动。大船海工至少还拿到了 10% 的首付款，而海庭船厂收的定金还不够覆盖原材料成本。 更麻烦的是，这类定制化的工程船针对性极强，美国买家当初是为了开发墨西哥湾的油气田专门下单，船的设计参数都是量身定制，现在要想转卖给其他公司，光改造费用就得花好几亿，而且全球深海油气开发市场正处于低谷，愿意接盘的买家寥寥无几。 有业内人士估算，这一艘船停在船坞里，每天的维护费用、银行利息和场地租金就超过 100 万，多停一天就多亏一天。 其实国际造船业里，买家弃单的事儿不算少见，但像海庭船厂这样把风险敞口放这么大的，实在罕见。 2017 年希腊船东就曾以延期交付为由，撤销了中国大洋造船两艘散货船的订单，不过好在大洋造船有完善的毁约赔偿条款，最终用船东已支付的 1710 万美元定金收购了另一艘在建船，好歹减少了部分损失。 而海庭船厂因为合同条款漏洞百出，现在连起诉维权都难，美国买家早已把资产转移，就算胜诉也很难拿到赔偿。 当年大船海工破产重整后，花了整整四年才缓过来，靠着中国海油收购闲置平台和出口信用保险公司的 17.8 亿赔付，才逐步恢复产能。 但新加坡海庭船厂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东南亚造船业竞争本就激烈，这次巨额亏损后，银行贷款收紧，后续订单也被其他船厂抢走，能不能撑过这场危机还是个未知数。 这事儿也给所有制造业敲响了警钟，做生意讲究互利共赢，可不能为了抢订单就突破风险底线，那些看似诱人的大单子，一旦合同条款没谈妥，很可能就变成压垮企业的 “夺命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