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慈禧将19岁的贴身宫女，嫁给60岁的老太监。 红烛摇曳的婚房里，19岁的荣儿攥着绣了三个月的荷包，指尖被丝线勒出红痕。 三日前还在给慈禧研墨的手，此刻正颤抖着接过高嬷嬷递来的喜帕。 窗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她忽然想起入宫那年，父亲往她包袱里塞的那包炒花生，此刻在齿间嚼着竟比黄连还苦。 荣儿进宫时刚满13岁，粗布袄子上还沾着潞河码头的沙砾。 父亲把她推进选秀队伍时说"宫里总能吃饱饭"，却没说要学三年如何跪着递茶，五年如何在主子咳嗽前备好蜜饯。 直到那天掌事姑姑突然扯着她的胳膊往长春宫跑，她才知道自己顶替了生病的宫女，要去伺候那位传说中喜怒无常的老佛爷。 慈禧的梳妆台摆着面西洋镜子，荣儿第一次见时差点打碎胭脂盒。 老佛爷却指着镜中模糊的人影笑，说她眉眼像年轻时的自己。 后来她才明白，这种"像"不过是另一种枷锁，教她读《女诫》的是慈禧，赏她翡翠镯子的是慈禧，如今亲手把她推进火坑的还是慈禧。 那天在御花园，老太监崔玉贵佝偻着背谢恩的模样，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原本以为哭着哀求能换来转机，荣儿跪在青砖地上三个时辰，膝盖渗出血迹也没等来一句松口。 管事太监甩来的话像冰锥："抗旨？你弟弟在神机营当差的差事还要不要？"她摸了摸袖中母亲绣的平安符，那针脚突然扎得皮肤生疼。 宫里的月例银刚够给弟弟治病，她若出事，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新婚夜的红盖头被崔玉贵粗暴扯下时，荣儿闻到他身上混杂着熏香和药膏的怪味。 这个在太后面前卑躬屈膝的老人，此刻眼神里的贪婪让她浑身发冷。 后来的日子，她学会了在他摔碎茶碗时面无表情，在他半夜哭喊着"奴才该死"时默默递上帕子。 有次他醉酒后掐着她的脖子说"你跟那些娘娘一样，都是老佛爷赏我的物件"，她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入宫前在河边浣纱时，水里的倒影还带着两坨红晕。 崔玉贵死在次年开春，荣儿扶着灵柩走出宫门时，身上只带了那个磨得发亮的荷包。 街上的风裹着沙尘往她领口钻，卖糖葫芦的小贩吆喝声让她恍惚。 有个穿蓝布衫的妇人盯着她窃窃私语，那眼神像极了当年宫里其他宫女看她得宠时的模样。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那只翡翠镯子早在崔玉贵发病时被他摔碎在地上，碎片混着他的吐沫星子，至今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荣儿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城门口的粥棚。 老人捧着她偷偷塞的银子，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宫里的饭终究不好吃"，他哽咽着说。 荣儿没敢告诉他，自己再也怀不上孩子，更没说那些被锁在屋里打耳光的夜晚。 她只是蹲下身帮父亲系好散开的鞋带，就像当年入宫前，父亲蹲在码头帮她系好包袱带子一样。 如今荣儿住在城郊的破庙里，偶尔帮人缝补浆洗换口吃的。 枕边总放着那个磨破边角的荷包，丝线褪得看不出原来的花样。 前几日听路过的货郎说，紫禁城换了新主子，年轻的皇后也爱穿湖蓝色的旗袍。 荣儿摸着荷包上模糊的并蒂莲，忽然想起那年在长春宫，慈禧指着铜镜里的她笑道："女人啊，命再好也得看男人脸色。 "这话如今听来，竟比崔玉贵的耳光还要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