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女知青黄丽萍携农村丈夫回宁波父母家，一进门，丈夫看到墙上挂着的照片大吃一惊，问：“照片上的人是你父亲吗？” 得到妻子肯定的回答后，丈夫果断提出了离婚。 1973年的那个春节，对于正在宁波探亲的王大山来说，空气里并没有团圆的喜悦，反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局促，坐在黄家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这个来自陕北绥德的汉子，憋了整整一宿。 终于对着新婚两年的妻子黄丽萍吐出了那句在他心里翻滚了无数遍的话：“咱离了吧”这不是因为感情淡了，恰恰相反，是因为一份突如其来的沉重让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乱了阵脚，就在几个小时前，王大山第一次踏进岳父母家。 哪怕他在陕北的黄土高原上能扛得起几百斤的担子，但面对宁波这栋三层高的砖瓦小楼，他的腿脚竟有些发软，更要命的是那顿接风饭，桌上摆满了鱼肉海鲜，那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富贵菜”。 他正襟危坐，双手死死扣着膝盖，每一筷子都夹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粗鄙的吃相给妻子丢人，但真正压垮他心理防线的，不是饭桌上的珍馐，而是墙上那张安静悬挂的照片，饭后参观房间时，王大山的目光撞上了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的男人威风凛凛，身着军装，胸前的勋章闪着寒光，那是黄丽萍的父亲，赫赫有名的黄思深将军，而在旁边的一张旧照里，黄丽萍穿着漂亮的小洋裙，梳着精致的头发，那是和在陕北那个穿着补丁衣服、满脸灰土的“女知青”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一瞬间，王大山感觉自己手掌上那些厚重的老茧、因为常年劳作变得粗大的指节，显得如此刺眼，时间若倒回到四年前，1969年的那个春天，这种阶级的鸿沟曾被那漫天的黄沙填平过，那时候18岁的黄丽萍刚从繁华的宁波被“抛”到了荒凉的绥德山沟。 对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将军女儿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灾难：睡的是冰凉的土炕，喝的是浑浊的水，下地没几天手掌就磨出了血泡，水土不服让脸上起了成片的红疹，第一个月，她除了哭，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时候的王大山，并不知道这个爱哭的城里姑娘有着怎样的身世，他只知道人得活着，还得活下去，他虽然比黄丽萍只大两岁，却像个早已习惯风雨的兄长，她背不动水，他默默挑满水缸；她拿不动锄头，他手把手教怎么发力。 她生病倒下，他二话不说跑十几里崎岖山路去镇上抓药，回来时，王大山浑身是泥，怀里的药包却护得滴水不漏，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方窑洞里的温情，比什么都要珍贵，1971年秋收后，没有婚纱，没有宴席。 就在贴满旧报纸的土窑里，在村民的起哄声中，两个人成了家，黄丽萍刻意隐瞒了家世，她只说是普通工人家庭，怕的就是这份纯粹被世俗的眼光打碎，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当他们从黄土坡回到宁波的水泥地，当“生存搭档”变成了“将军女婿”。 巨大的落差感瞬间击穿了王大山的自尊，那一夜，王大山躺在岳父家的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一夜没合眼，脑子里全是那些勋章和妻子以前那张明媚的照片，他想，丽萍在陕北跟着自己吃糠咽菜、住破窑洞，那是遭了多大的罪。 如今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自己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拿什么给她未来，哪怕是为了不耽误她，这手也得放，然而当他红着眼眶说出“离婚”二字，理由是“你是干大事人家的人，我配不上”时，并没有换来黄丽萍的犹豫，反而是眼泪和愤怒。 “王大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黄丽萍抹着泪，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在她心里，所谓门当户对从来不是看家世背景，当初在最绝望的异乡，是这个男人的肩膀撑起了她的天，是他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给了她在寒夜里最实在的温暖。 这种深入骨髓的踏实与善良，哪里是身份地位能衡量的“我的家在哪，你就在哪，是你当初没嫌弃我干活笨，现在也别想拿这种理由赶我走”这场关于去留的争执，最终在将军夫妇的宽慰中化解，这对从战火中走来的父母，看人的眼光早已透过了皮囊和身份。 他们拉着王大山的手说，婚姻过的是日子，是人心，既然在最苦的时候都能相濡以沫，那便是最大的福分，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这场因“自卑”引发的风波，反倒成了两人感情最坚硬的试金石。 那个曾在黄土高坡上为妻子挡风遮雨的汉子，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撑起门面的不是墙上的勋章，而是两个人愿意生死相依的心，带着这份沉甸甸的认可，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那片见证了他们爱情的土地，继续在平凡的岁月里，书写属于他们不平凡的坚守。 信息来源：光明网：-01/11/content_534700.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