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第38军113师直连的某副连长探亲归来，从于家庄火车站下车。他给连里打去电话，让通讯员接他，直接把大提包塞到通讯员手里。回到营房时，恰巧副师长裴飞正上校经过，下令：“副连长扛着大提包跑几圈。” 1968年那会儿，裴飞正还是113师的副师长。那时候的干部，尤其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一辈，眼里是最容不得沙子的。那个刚探亲回来的副连长，也就是师直属连队的干部，大概是回家享了几天清福，把部队那股子精气神给忘在脑后了。下了火车，居然让通讯员来接站，还顺手把大提包甩给了小战士。 这一幕，偏偏就让“老裴头”给撞见了。 裴飞正没骂娘，也没当场开批斗会，他就干了一件事：让那个副连长把包拿回去，扛着，围着营房跑圈，而且必须把所有直属连队的门口都绕一遍。 这招太绝了。这一圈跑下来，比在大全师军人大会上做检讨都管用。全师直属队的兵都看见了：当官的想在兵面前摆谱？没门！在裴飞正这儿，官兵一致不是挂在墙上的口号，那是得扛在肩上的规矩。这件事儿后来在老兵堆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那是老首长在立规矩：你连自己的行李都扛不动，打起仗来怎么扛得动全连兄弟的命？ 咱们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哪里是惩罚，分明就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爱兵如子。他是在教那个副连长怎么带兵，怎么做人。 到了1977年，那时候裴飞正已经是38军副军长了。咱们来看看当年6连2排长何斌的回忆。那是北京军区在337团搞现场会，全是大首长，军长朱月华、副军长李连秀都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何斌在厕所里碰上了裴飞正。 何斌当时估计脑子都短路了，张嘴来了句：“裴叔好，您也来解手啊？怎么不去团司令部大楼的厕所方便？” 结果呢？裴飞正笑了笑，回了一句特别接地气的话：“在哪里都是方便。”还顺便问了问何斌累不累。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在哪里都是方便”，一下子就把那个高高在上的“军首长”形象给拉回到了地面。他没把自己当成什么特殊人物，在他眼里，他和战士一样，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兵。 这股子风气，其实深深影响了当时的38军，特别是113师337团的氛围。咱们看看老兵“青桐”的回忆，那时候的军营，虽然苦，但是真有一种“家”的感觉。 1968年入伍的那批兵，很多还是半大孩子。像特务连那几个“娃娃兵”，孔小玉、张明、孙大宝，大的15岁，小的才14岁。你敢信？14岁的张明，个头还没步枪高呢！但是在那个大熔炉里，没人把他们当外人。连里的老兵、文书，都把他们当亲弟弟看。孔小玉后来成了军艺的部长，张明成了38军副参谋长。这说明啥？说明那个环境养人。它不光教你打枪投弹，还教你做人，给你成长的空间。 而且，那个年代的战友，是真真正正经过血汗洗礼的。特务连的文书张守堂，打靶的时候被跳弹击中头部，重伤昏迷。战友姜玉平他们，去医院看他，把他的血衣拿回来，在冰冷的自来水池子里洗，满池子都是殷红的血水。那一刻，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有兄弟躺在医院里的那份揪心。这种过命的交情，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再比如那个因为油箱起火被烧伤的所延石，战友去看他，他裹得像个粽子，只露两只眼睛流泪。这种痛，是那个年代军人共同的记忆。正因为有裴飞正这样的领导在上面顶着天，立着“官兵一致”的规矩，底下的兵才能真正拧成一股绳。领导拿兵当人看，兵才拿命保家国。 那个时候的干部，也不像现在有些人想的那样官僚。你看337团的那个赵庆波，从一个小兵干起，后来到了师后勤部当副部长。但他每年3月17日——也就是他1968年离家参军的日子，都要发微信纪念。这种感恩，不是矫情，是对那段激情燃烧岁月的致敬。 咱们再聊聊那个摄影干事张文波和裴飞正的故事。据说这两人是从“闹别扭”变成好朋友的。裴飞正当副师长的时候，去住宾馆，人家说正师职才能住单间，他说“我就比师长多一个字”，非要住。这听着像是个笑话，其实透着那个年代老军人的率真和可爱。他不跟你玩虚的，有一说一，这种性格最对战士们的脾气。 咱们回顾这1968年的往事，重温337团的那些人那些事，不是为了厚古薄今。而是想提醒大伙儿，无论时代怎么变，那股子官兵平等、生死与共的劲头不能丢。 裴飞正副军长已经成了历史长河中的一个背影，但他留下的故事，就像那陈年的老酒，越品越有味道。他让我们看到了，真正的威信，不是靠大嗓门喊出来的，也不是靠官架子端出来的，而是靠实打实的人格魅力换来的。 当你看到孔小玉从一个娃娃兵成长为教授，看到赵金民四十年如一日寻找战友，你就明白了，那个年代的38军，那个有裴飞正在的军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有青春，有热血，有遗憾，更有一辈子都割舍不断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