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张纸，就能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换回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 这不是神话。 这是1875年，大清的兵，拿着山西乔家的票。 说白了，就是国家没钱了。要收复新疆，几百万两的军费，慈禧只批了二百万，剩下的，左宗棠你自个儿想办法。 国库里抠抠搜搜，朝堂上一堆人喊着“新疆不要了，太远了”，左宗棠头发都愁白了。仗怎么打？兵拿什么吃饭？ 他想到了一个人，乔致庸。 一个商人。 一个他年少时的同窗，一个他叫“亮大哥”的兄弟。 信送到乔家，乔致庸当时正在地里看庄稼，一听要垫款几百万两，手里的茶碗“哐当”就摔了。那是什么概念？那是把整个乔家，祖宅、当铺、票号，所有家当全押上去赌一把。 赌赢了，国家收复失地。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甚至可能背上“资敌”的罪名。 他怎么选？ 他把老婆姨太太们的金簪子、玉镯子都给捋下来，换成银子，亲自跑遍山西，去跟那些老财们磕头作揖。 他说，大军打到哪，我乔家的票号就跟到哪。 于是，哈密、吐鲁番、喀什噶尔……大漠深处，只要有清军的地方，就飘着乔家的杏黄旗。士兵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就能按月领到军饷。俄国人都看傻了，想不通这支孤军的钱是从哪冒出来的。 六年，乔家垫了六百八十多万两白银，利息？一分没要。 仗打赢了，左宗棠回来了，没去京城领赏，先绕道来了乔家堡。一个封疆大吏，穿着便服，看见那个穿着洗得发白旧长衫的“亮大哥”，一把抓住手，俩老头，关上门，哭得像俩傻子。 后来呢？后来乔家还是败了。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碾碎了票号，也碾碎了百年基业。 但我觉得，乔致庸从没后悔过。 当他把算盘珠子拨到地图上，而不是账本上时，这笔生意就已经做完了。 钱没了，但山河还在。 这才是最大的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