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吃饭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人情往来占大头。我的退休金也低，但我只管生活费，还有我

光吃饭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人情往来占大头。我的退休金也低，但我只管生活费，还有我娘家这边的人情往来，虽然退休金2400，但也花不完，还有结余。 我一个人住老小区，儿子在南方打工，一年回来一趟。 跟对门张婶走动勤，她比我大五岁，退休金比我还少点，可天天乐呵呵的。 她家客厅窗台上总摆着几盆吊兰，绿汪汪的，她说看着就有生气。 我家桌上呢，常年放个蓝边搪瓷缸，张婶送的，说夏天泡菊花茶败火，我一喝就喝了三年。 上个月礼拜三下午，我正眯着眼睛看电视里的养生节目，门“咚咚”响了。 开门一看，张婶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穿件洗得发白的蓝T恤，头发扎得紧紧的。 “这是我侄女小敏，从乡下来，想跟你说说话。”张婶侧身让她进来，小姑娘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进屋她也不敢坐，就站着，手在衣角搓来搓去，半天从兜里掏出个信封，递过来。 “阿姨，我……我想借点钱。”声音跟蚊子似的，我接过来一捏，里面是几张写满字的纸，不是钱。 “这是啥？”我展开一看，是家政培训学校的招生简章，学费五千，后面还跟着她歪歪扭扭的笔记：“学月嫂，学养老护理，包就业。” 我当时心里嘀咕，这丫头刚毕业，不好好找工作，借钱学手艺，能靠谱吗？张婶在旁边搭话：“她妈前年生病欠了债，她想早点挣钱还上，又没啥文凭，就想走这条路。” 小敏见我不说话，眼圈红了：“阿姨，我知道五千不少，你要不信，我给你写借条，每月从工资里扣，肯定还。” 我没接借条，伸手摸了摸她攥着衣角的手，全是薄茧子——才知道，她在老家种地、喂猪，手上早就磨出茧了。 那天下午，我从床底下的铁皮箱里数了五千块给她，箱子是我结婚时的陪嫁，锁都锈了，打开时“咔哒”一声，小敏吓得一哆嗦。 我原以为她就是年轻，听人说家政挣钱就瞎闯，没成想过了俩礼拜，她拎着一兜子自家种的西红柿来道谢，手机里存着培训课的视频，老师讲怎么给老人翻身，她看得眼睛都不眨。 “阿姨你看，这个叫‘轴线翻身法’，得让老人侧身，膝盖屈起来，我练了好几天，总算不磕着老人腰了。”她边说边给我比划，额头上还带着汗，不知道是跑过来热的，还是练得太卖力。 事实是小敏每天下了课就去养老院做义工，不要钱，就为了多练手； 我推断这孩子不是想走捷径，是真踏实，想靠自己挣干净钱； 影响嘛，我把家里那个旧的按摩仪找出来给她，是儿子前年买的，我嫌力道大没用过，她抱着仪器，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上面，把皮垫子都打湿了。 三个月后，小敏拿着红彤彤的证书来我家，第一个客户就是三楼的李奶奶，儿女都在国外，她每天去给李奶奶做饭、擦身，李奶奶见人就夸：“小敏比亲闺女还上心。” 现在她每月十五号发工资，准定买二斤肉馅来我家包饺子，说我借钱那天，她觉得天都是亮的——以前总觉得城里人不好打交道，没想到能遇到我这样的。 其实我哪算啥好人，就是想着自己年轻时也难，有人拉一把，路就好走点；人情这东西，不一定非得随份子、摆酒席，有时候搭把手，递句话，比啥都实在。 桌上的搪瓷缸还在，只是现在泡的不是菊花茶了，小敏每次来都带新的茉莉花茶，说我帮她那会儿，心里比茶还暖。 光吃饭是花不了多少钱，可人心要是热乎起来，比啥都值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