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

2025年2月24日 星期一 晴 1974年有一个著名的行为艺术作品，名为《韵律0》，由女性行为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画廊里，作为被动参与者，静坐如雕塑，她面前是72件物品，观众可以用这些道具对她的身体做任何事情，而不会遭到反抗。 结果是观众的行为逐渐升级，从轻微到暴力，甚至使用危险工具。艺术家用血肉之躯完成的这个行为艺术作品，俨然成了人性的审判台，以最暴烈的方式撕碎了文明社会的道德面纱，暴露出人性深藏的肉食动物嗜血本能。这场持续6小时的行为艺术，最终演变为群体性虐杀预演，当手枪被塞入艺术家口腔的瞬间，人类文明引以为傲的理性轰然崩塌。 当第一支口红划过玛丽娜的脸颊，这场精心设计的人性实验已悄然启动。观众用剪刀铰碎她的衣衫时，指尖带着迟疑的颤抖，这种颤抖并非源于良知，而是对规则不确定的试探。随着艺术家始终如蜡像般沉默，暴力的闸门被逐步打开——刀片割破皮肤的瞬间，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鲜血成为点燃兽性的圣火。 暴力升级呈现清晰的阶梯式特征：前3小时仅有衣物损毁，第4小时出现首例身体伤害，最后1小时则演变为致命攻击。这种递进暴露出人性中蛰伏的恶，如同潘多拉魔盒中的黑雾，在确认安全后层层释放。当某位女性观众将手枪抵住艺术家上颚时，这场实验已超越艺术范畴，成为群体潜意识的杀戮预演。 在72件道具中，最危险的并非带子弹的手枪，而是"无需负责"的心理豁免权。斯坦福监狱实验揭示的"路西法效应"在此重现：当个体隐入群体，身份标签便成为施暴许可证。现场84%的参与者选择伤害行为，这个数据与纳粹集中营看守的心理测试结果惊人相似。 施暴者之间形成的默契更令人胆寒——剪开衣物的观众为后续猥亵者铺路，持刀者与持枪者形成暴力接力。这种群体协作揭示出恶的传染性：个体的恶是星火，群体的沉默便是助燃的氧气。当第一个刀片落下时，整个空间已异化为暴力的狂欢场域。群体的恶是更为可怕的，群体疯狂的暴力给社会和国家带来的损害可能是颠覆性的，它不仅可以毁灭一个人、一个家庭，甚至毁灭整个社会的道德架构和国家的前途命运。德国、日本的法西斯的大规模屠城、屠杀几十、几百万无辜老百姓的罪恶行径就是集体作恶，它毁灭的是整个人类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道德架构、人性光辉。 玛丽娜颤抖的眼泪意外成为暴力的催化剂，这个细节暴露人性最隐秘的黑暗：对绝对弱者的支配能产生超越性快感的愉悦。这种愉悦根植于人类进化史，当智人用石块砸碎尼安德特人头骨时，相似的快感神经束就被刻入基因序列。 现代社会用法律构筑的"暴力垄断"在此刻失效，观众重现了古罗马斗兽场的集体癫狂。值得玩味的是，实施最极端暴力的往往是表面温顺的个体：将玫瑰刺入艺术家腹部的，是位戴珍珠项链的淑女；争夺手枪控制权的，包括两名神学院学生。越是看着斯文的人可能内心就是禽兽，这印证了荣格所说的"阴影自我"——每个人心里都豢养着未被驯服的兽。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神性和兽性，是善和恶的混合体，人性是复杂的，在这种特定环境下就可以呈现人性中最本质的面貌。 当画廊灯光亮起，暴民瞬间变回绅士淑女，这个魔幻转变比施暴过程更具警示意义。《韵律0》证明人性本恶论并非哲学思辨，而是可被实验验证的客观事实。在距那不勒斯1800公里的纽伦堡法庭上，纳粹战犯们也曾露出相似的困惑："我只是执行命令"。当制度性约束消失，文明不过是用香水遮掩血腥味的粗劣伪装。或许真正的救赎不在于相信人性本善，而在于永远警惕权力失衡制造的恶之温床——因为每个人心中，都住着那个准备扣动扳机的"观众"。 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一是人心。直视太阳，会损害人的视力，眼前一片黑暗；直视人心，会损害人的心性，蒙上一层灰尘。 人性的恶往往出乎你的想象，千万不要低估人性。也就是说，人性可以超越道德底线，超越一切人为设置的约束。比如说战争就能使一个老实人变成残暴的杀人恶魔。而和平时期他又是一个善良的父亲、孝顺的儿子、见义勇为的好路人、好邻居等等。这就是人性，神创造人的时候就已经把正反两面都放到人的心里了。人心这个东西，有善良，就必然有邪恶，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有时人的恶，甚至连佛也度不了。 我们不应该高估对方的善良，也不要低估对方的复杂性，需要以一种平和、包容、理性的态度去对待他人。同时，保持自己的纯净之心，不被世俗的浮躁所影响，也不被事故和问题所左右，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坚定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