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玉兰,今年 68 岁,是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农村老太太。
儿子李建军在建筑工地摔断腿那年,儿媳王丽攥着病历本冲我吼:“你这扫把星!克完丈夫克儿子!”
她不知道,那天我在村口土地庙磕了整夜的头,额头都磕破了皮。
孙子浩浩出生后,我背着竹篓翻 30 里山路采野莓卖钱。
城里人稀罕这个,5 块钱一小筐,攒了 3 年终于凑够 20000 块。
那天我攥着红绸布包去儿子家,听见儿媳在阳台打电话:“那老东西又来送烂菜叶?等她死了,我立刻把主卧装修成衣帽间。”
我把红绸包塞进浩浩书包夹层,转身时撞见儿媳新买的貂皮大衣挂在玄关,油光水滑的毛刺得我眼睛生疼。
10 年前老伴肝癌晚期,城里大夫说手术要 15 万。
我跪在亲家家门口借钱的场景,到现在还像根鱼刺卡在嗓子里。
那时候亲家公跷着二郎腿剔着牙:“听说你们村后山有坟地要征用?你卖了不就有钱了治病了嘛。”
我哭着说那是老李家的祖坟啊,我怎么可以卖?
02
后来我还是在迁坟同意书上按下了手印,钱到手了,但老伴的命也没留住。
我还记得补偿款到账那天,儿媳开着小轿车来接我:“妈,以后每月给您 3000 养老钱。”
可她不知道,我在窗帘后看见她把我的枕头塞进垃圾袋。
那枕头里缝着老伴临终前攥着的桃木梳,梳齿上还缠着我们的结发红线...
上个月浩浩肺炎住院,我拎着土鸡汤去医院,隔着门听见儿媳尖叫:“跟你妈说了多少次了,别用这种破砂锅!全是细菌!”
哐当一声,我不小心把保温桶摔在了地上。
夜里我蹲在急诊楼后门抹泪,保洁赵大姐递来热包子。
她丈夫瘫痪 10 年,女儿在电子厂被机器绞断 3 根手指。
“老姐姐,眼泪要流给心疼你的人看。”
她撩起袖子给我看烫伤的疤:“这是给婆婆熬药时落的,可人家嫌苦全倒了。”
03
3 天前的雨夜,儿媳突然冲进我的砖瓦房。
她举着撕烂的红绸布,20000 块钱撒了一地:“教唆浩浩偷钱?不要脸的老贼!”
浩浩哭着想拉我胳膊,被她一巴掌扇在脸上:“跟你奶奶学当乞丐?”
我蹲下身一张张捡钱时,浩浩书包里飘出张泛黄的纸。
那是他去年写的作文《我的奶奶》:“奶奶的手像老树根,但烤的红薯比蜂蜜甜……”
儿媳却抢过作文撕得粉碎。
昨天快递员送来厚信封时,儿媳正在试穿新到的羊绒大衣。
汇款单上赫然印着“赵春梅”——是保洁赵大姐的名字。
附言栏挤满歪扭的小字:“周姐,这 5 万是我预支的养老钱,等开春咱俩合伙卖野菜饺子,我在医院扫了 30 年地,最知道心疼人的滋味多金贵。”
儿媳攥着汇款单的手直抖,新做的水晶甲掐进掌心。
04
浩浩突然举起我的老年机,公放录音滋滋响:“妈,等我哄老太太把拆迁尾款吐出来,立马送她去敬老院…”
那是她上周和亲家母的语音,被我录下来的。
今早我发现窗台上放着砂锅鸡汤,浩浩偷偷塞给我一张卡片,上面画着牵手的三个小人:高的穿围裙,矮的扎蓝头巾,最小的举着野菜饺子。
我把拆迁尾款的存折压在灶王爷像下,赵大姐说得对,有些钱该留给夜里给你掖被子的人。
后山野菜冒新芽了,我和赵大姐的“春兰饺子铺”下个月开张,店招就用浩浩画的涂鸦。
结语:亲情不是秤杆上的准星,称不出几斤几两的亏盈。当真心被践踏成泥,别忘了春风总会吹醒新芽——在疼你的人眼里,你永远值万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