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妻子分居二十天,她主动邀请我一起去国外度假,说是想借此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刚下飞机,她就将我迷晕,并将我送到了当地最深的大山内。
管家问她是不是太残忍了,可她却满脸怒意的开口:
“争宠就算了,还故意害得瀚思从二楼滚下来,居然还反咬一口,吵着闹着要离婚!”
“医生说瀚思要修养三个月,那就让他待在深山里三个月!”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冷漠又笃定地补上一句:
“反正山里有水源,也能找到些野果、小动物啥的,饿不死他!”
三个月后,妻子刚照顾完白月光,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我,破天荒的询问管家: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回来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死在了进入深山的第一天。
1
我死后,灵魂缓缓从躯壳中抽离,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妻子韩若若身旁。
在这三个月里,我每天看着韩若若忙得脚不沾地,悉心照料着吴瀚思。
她的白月光吴瀚思温柔的为韩若若理了理鬓边沾湿的发丝,不住感恩:
“若若,谢谢你,这次全靠你救的我!”
话音刚落,在一旁同样照顾着吴瀚思的爸妈,赶忙拉起韩若若的手,笑眯眯地夸赞道:
“瀚思这臭小子,能有你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姑娘照顾,那是他的福气,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可别辜负了。”
站在一旁的韩若若,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眉宇之间却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心不在焉。
不过片刻,她凑近一旁的管家,声音压得极低:
“管家,景林待在深山的这三个月,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管家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颤抖:
“大小姐,自从苏先生被您送入深山后,我们就一直联系不上他。”
韩若若眉头猛地一蹙,声音更是冷了三个调:
“联络不上?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躲着,不想跟我联系吧!”
“大小姐,要不要派搜救队过去看看?”
吴瀚思幽幽叹了口气,故意自责道:
“若若都怪我,肯定是我把苏先生给惹恼了!”
“我这身体一直不好,在医院一修养就是三个月,才连累苏先生也在深山里待了这么久。”
听到这话,韩若若冷哼一声:
“行了,不就是让他待在深山里三个月吗?我又没怎么样他!”
“现在他倒还委屈起来了?故意推倒瀚思不说,现在还跟我怄气,我已经够仁慈了。”
管家还想开口,韩若若就直接打断道:
“我知道分寸,他肯定是故意算着时间呢!”
“赶紧让他打个电话回来道歉,还真是反了天了,我看他是还想继续在深山里待上几个月!”
吴瀚思接过话茬,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问道:
“若若,苏先生这一回来,不会到这里继续故意伤害我吧?”
韩若若面若寒霜,没好气地回道:
“他敢!要是真动你一根手指头,那我就让他进监狱好好改造改造!”
听着韩若若的话,我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还不知道,我早在进入深山的第一天时,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两个月前,身子孱弱的白月光吴瀚思,在韩若若面前佯装被我推倒,径直从楼梯滚落。
韩若若不分青红皂白的抬手,便将我也狠狠推了下去。
心灰意冷下我和韩若若分居了二十天,之后她突然主动搭话,还说要带我去国外度假,修复我们之间濒临破碎的关系。
我信以为真,刚下飞机却被她的保镖扔进深山内。
看着她搭乘直升飞机离去的背影,我痛苦的跪倒在地。
我身体一直不好,平日里全靠那些救命药维持,只是为了避免韩若若担心,我一直没告诉她。
此刻,身心俱疲的我只觉身体愈发难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破碎的肺腑。
我颤抖着伸手,往装着药的口袋摸去,指尖刚刚触碰到药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旁的保镖却猛地伸手,将救命药直接夺走。
“韩总吩咐过了,只能给你最基础的生存物资,其他的,一律没收!”
说完这些话,最后一名保镖带着那群人迅速离开。
最终,我痛苦地抓挠着地面,迷迷糊糊之间,我望向韩若若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
如果被她知道,我已经死在这深山当中,她是否会为此有上那么一点点的难过?还是说会继续不管不顾的照顾刚刚痊愈的吴瀚思呢?
2
吴瀚思经过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恳求着韩若若一起回到了我们的家里。
我跟着他们一起,只是望着眼前这原本属于我和韩若若的婚房,如今却被吴瀚思占据。
我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瞬间淹没,疼得我几近窒息。
管家早已等候在家中,他颤颤巍巍的手捧着一枚平安符,递到了韩若若的面前。
“大小姐,这是苏先生去灵隐寺特意为您求来的平安符。
韩若若柳眉轻蹙,满是疑惑:“什么平安符?”
管家微微一怔,赶忙解释:
“大小姐,五个月前您确诊肺动脉高压,苏先生得知后心急如焚,一步一叩首地前往寺庙,虔诚许愿,盼着重病的您能平安无事。”
“寺庙的主持三个月前联系不上苏先生,无奈之下,只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悲哀。
两个月前,韩若若被查出患有肺动脉高压,急需更换肾脏。
或许是上天垂怜,我的肾脏恰好与她匹配,当时的我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选择捐出了自己的肾脏。
如今,看着韩若若与吴瀚思亲昵有加的模样,我的手不自觉地捂住失去肾脏的位置,一阵莫名的疼痛袭来。
吴瀚思瞥了一眼那枚平安符,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若若,苏先生对你可真是上心,还特地跑去寺庙求来这么个玩意儿。”
韩若若垂眸,面容冷峻,寒声开口:
“他这种人只会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要不是瀚思为我换了肾脏,我哪还有今天?”
“把这东西扔了,留着也是碍眼!”
管家几次欲言又止,可看着吴瀚思一脸警告的神色下,只得叹息一声拿着这枚平安符离开了。
我满心不可置信,明明我才是捐献的人。
为什么在韩若若的眼中,却是吴瀚思的功劳?
吴瀚思故意牵起韩若若的小手,黯然神伤的开口:
“若若,我能在你家里再住一段时间吗?”
“我怕一个人在外面,可能伤口会复发……”
韩若若手指攥到发白,她满心的纠结。
“我跟景林……”
她刚一开口,吴瀚思便刻意咳嗽起来,装出一脸虚弱的样子: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只是想要能在最后一刻,也能看着你。”
“我也保证,不会再乱动任何你和苏先生的东西。”
许久,韩若若才缓缓点头,招手唤来管家:
“你去深山里,先把景林接过来吧!”
“另外告诉他,我这次让他回来,是让他安分一点儿,要是打扰了瀚思,就别怪我跟他不客气。”
我以为死了就不会难过了,可听着韩若若的这句话,我的胸口还是犹如钻心般的疼痛。
韩若若搀扶着装作咳嗽的吴瀚思来到了我们的卧室中,轻声在他耳边开口:
“瀚思,你今天晚饭还没吃饭吧?我下去给你准备一些吃食,不能空着胃睡觉。”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今晚你就睡这儿吧,床上都是蚕丝被罩,睡起来舒服些。”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为了吴瀚思,韩若若事无巨细,不仅贴心地准备了各种养胃的吃食,如今就连为了让他睡得安稳些,甚至让他住进了我们的卧室。
待韩若若转身离开,吴瀚思那副虚弱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大摇大摆地在卧室里晃悠起来,目光扫到墙上我和韩若若的结婚照时,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吴瀚思立马被放在橱柜当中的两枚精致玉佩吸引了注意力,那是我和韩若若特意跑去玉石原料店,精挑细选原料,并一起精心打磨出来的。
两块玉佩上,分别镌刻着我和韩若若的名字。
只有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对,寓意着我俩永不分离。
此刻,吴瀚思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两枚玉佩一把抓起。
他把这对玉佩对着光随意晃了两下,似乎只为确认玉石的成色,紧接着便满不在乎地随手一甩。
玉佩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瞬间崩裂,碎成了两半。
目睹这一幕,我只觉脑袋轰然炸开。
而此时,听到屋内这阵动静的韩若若,心头猛地一紧,匆忙快步走回屋里。
刚踏入房门,一眼就瞥见了那摔碎一地的两块玉佩,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3
吴瀚思低头,脸上故作惭愧之色:
“若若都怪我,我刚才不太舒服,不小心把玉佩打翻了。”
韩若若紧抿着嘴唇,目光艰难地从那枚碎成几片的玉佩上移开,神色复杂,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
“没事,碎碎平安。”
吴瀚思却像是心急如焚一般,作势就要伸手去捡那些玉佩碎片。
“这是苏先生的玉佩吧?要是被他发现了,肯定要责怪我,指不定就要将我赶出去。”
还真是会装,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策划。
听着吴瀚思的这番喃喃自语,韩若若心底竟泛起一阵心疼,她不假思索地伸手拉住吴瀚思,温声细语地哄着:
“放心吧,不就是一块玉佩,能有多大事儿?”
像是为了给吴瀚思吃下定心丸,她又语气强硬地补充道:
“他敢!他要是真的这么做,我就再让他在深山里待个三个月!”
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皱着眉头向管家打去一个电话:
“怎么回事?你们还没有接到景林吗?”
电话那头的管家在支支吾吾的一会儿后,这才有些慌张的开口:
“大小姐,我们已经派搜山队进山搜寻了,只是还是没有消息……”
管家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带着些小心翼翼,“我也给苏先生打了好多通电话,可始终没能打通。”
韩若若听到这话,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身子也微微一僵。
吴瀚思故意叹息一口气:
“都怪我,一定是苏先生还在生我的气。”
听着这句话,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一声道:
“苏景林还在那儿故意躲着我呢,是吧?”
电话那头的管家大气都不敢出,气氛沉默好半晌。
韩若若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
“告诉他,要是他还继续这么闹下去,死活不肯现身的话,就让他以后都一直待在深山里,别回来了。”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韩若若的耐心彻底耗尽,怒声呵斥道:“没听到我说话吗?”
“大小姐,我……我知道了,我这就立马去办!”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听着电话里管家的声音,韩若若心底却莫名涌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这个时候,吴瀚思却是主动拉起了韩若若的小手,一脸悲戚地开口:
“若若,我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实在不想等我走后,爸妈连个孙子孙女都没有,老无所依……”
“能不能再帮我生个孩子,我不奢求能从你那里能求得一个名分。”
说着,他眼眶泛红,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我本以为韩若若会心软,顺势答应他的请求,可没想到,韩若若瞬间面若寒霜,一把拍开了吴瀚思的手。
“吴瀚思,我照顾你,是为了报答你捐肾的恩情,仅此而已。”
“景林他很小气,要是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不会再理我了!”
吴瀚思眼中冷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捂着肺部和胸部,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开口哀求:
“若若,就算是看在我时日无多的份上,你就连我这最后一个遗愿都不能满足吗?”
韩若若见状,下意识就想伸手扶起他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如梦初醒,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回应:
“抱歉,我只会跟景林生孩子,希望你别越界了。”
说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到了被摔得粉碎的那一对象征着我们永不分离的玉佩,微微一愣。
“要是他回来看见这一对儿玉佩碎了,他肯定会更加生气的。”她喃喃自语道,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片刻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转头看向吴瀚思:
“瀚思你在这儿先好好休息,景林肯定还在气头上,我还是亲自去把他给接回来。”
在奔赴国外深山的路途上,韩若若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我的电话。
只是我平日里会迅速接起的电话,可此刻,它却响了许久,无人应答。
“苏景林,你就这么想躲着我?在深山里你就这么快活吗?”
刚下飞机,韩若若就看见浑身发颤的管家,更是心中烦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苏景林是一伙的,我最后给你们一分钟,要是他再不出来,你们两个统统别想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大小姐,我们找到了苏先生……”管家嗫嚅着,额头冷汗直冒。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向地上那一堆带着干涸血渍的衣物,衣物下方裹着一具腐烂残破的尸体。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情五味杂陈。
那死去的尸体早已被秃鹫和各类食腐动物啄咬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韩若若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那堆沾血的衣物,怒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真当我闲得慌吗?”
“苏景林,再不出来,你就永远给我待在这儿吧!”
说着,她愤恨地一脚踹向面前的衣物,脚尖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迅速蔓延至全身。
韩若若慌忙低头看去,只见一枚金色男士钻戒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