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南京某菜市场，66岁的王伯昭系着油腻围裙，熟练地给客人打包盐水鸭。当有人认出他是86版《西游记》小白龙时，他总笑着摆手："陈年旧事啦。"
这份市井烟火气，与三十年前那个坐地起价的傲慢演员形成荒诞对照。
1985年的央视财务科，会计盯着《西游记》剧组的报销单直冒冷汗，王伯昭三集戏份的1500元片酬，抵得上师徒四人全年开销。
这个刚凭《笔中情》走红的上戏学生，竟对杨洁导演放话："要么让我演唐僧，要么一集五百。"
当时的剧组食堂，六小龄童捧着青菜面嘀咕："我们拍一集才拿80，他倒好，穿个白衣转两圈顶我们半年。"更戏剧的是，王伯昭为防东窗事发，要求签订"保密协议"，这份文件直到2012年才被曝光，气得晚年的杨洁痛骂："早知如此，宁可用替身！"
1990年洛杉矶贫民窟，曾经的当红小生蜷缩在二手沙发里，盯着《推手》剧组发来的龙套邀约苦笑。为闯荡好莱坞，他抛弃发妻殷新，甚至在她第六次流产后提出离婚。
在美国的八年，他从清洁工干到中餐馆帮厨，好不容易在李安电影里混到五分钟镜头，却被剪得只剩背影。
回国后才发现影视圈早已改朝换代。2001年在《金粉世家》片场，他因抢戏被陈坤当众嘲讽："好莱坞巨星还来跟我们抢盒饭？"曾经拒绝演配角的傲慢，化作此刻捧着便当蹲在墙角的窘迫。
2005年《小鱼儿与花无缺》剧组，王伯昭裹着血浆扮演尸体时，绝不会想到这场戏将成为职业生涯的绝唱。
张卫健的拳头雨点般落下时，他听见现场工作人员窃笑："早看这老色鬼不顺眼了。"事后尿血住院的诊断书，反被王晶调侃成"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场蹊跷的"表演事故"彻底扯下他最后的遮羞布。法院判决书里的"证据不足"，与父亲起诉他不孝的新闻同时见报，昔日的古装小生形象轰然崩塌。网友翻出他当年索要高薪的旧闻，戏称"小白龙成了白眼狼"。
如今在南京科巷的"七只鹅"档口，王伯昭常对采访的年轻人念叨："人别把平台当本事。"他至今保留着《西游记》的保密协议，说这是"贪心的罪证"。
当有食客夸他卤鸭入味，他会眯眼笑道："比当年化妆粉好吃吧？"
从坐地起价到市井谋生，王伯昭用半生验证了杨洁导演的预言："戏里小白龙能飞天遁地，戏外的人总要脚踏实地。"案板上油光发亮的卤鹅，倒比摄影棚的镁光灯更照见真实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