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朝代安排个皇帝做昏君,每个昏君安排个红颜做祸水,然后让这一对活宝可劲地折腾,直折腾到水尽鹅飞,国破家亡……这是中国古代历史惯用的套路,而设计这一套路的是儒家。我们今天来扒一扒儒家如此设计的真实意图。
一、儒家导演,昏君配红颜的把戏持续数千年夏商周俗称三代,三代的每一代都有一对昏君加红颜的cp:夏是夏桀与妹喜,商是商纣与妲己,周是周幽王与褒姒。
《左传》载:
“夏以喜,殷以妲己,周以褒姒,三代所由亡也”
而且,三位美女都是以“笑”亡国。《帝王世纪》说,妹喜听到丝绸裂开的声音就笑,于是夏桀每天让人在妹喜面前撕裂丝绸。《列女传》说,妲己听到犯人受“炮烙之刑”的惨叫声就笑,于是商纣王经常用“炮烙之刑”对付大臣。《史记》说,褒姒因“烽火戏诸侯”而笑,于是周幽王动不动点燃烽火。
历史称此三笑为“亡国三笑”。
这三个故事都出自儒家,《左传》是儒家经典之一,它与《谷梁传》、《公羊传》合称“春秋三传”。《帝王世纪》的作者皇甫谧是西晋人,从小到大研读儒家经典。《列女传》作者是西汉的经学家刘向,想想,经学家,能不是儒家吗?至于《史记》的作者司马迁,也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基本上可以说,儒家学者们亲笔书写了这3个故事。
三代以后,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春秋时期吴国国王夫差与西施,西汉汉成帝与赵飞燕,东汉末年的董卓与貂蝉,南朝陈后主与张丽华,隋朝杨广与萧皇后,唐朝李隆基与杨玉环,宋朝徽宗皇帝与李师师,清朝吴三桂与陈圆圆。
这许许多多的“昏君红颜”故事,个个堪称经典,闪耀在中国历史的天空中,成为历朝历代文人们的创作源泉,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见,儒家是不朽的文坛大师,他们在文学方面的成就,远远超过了他们在政治思想方面的成就。
那么,儒家为什么偏爱这种故事呢?
二、至高皇权需要至高权威,至高权威拒绝错误《康熙王朝》里有一个情节,康熙皇帝第一次攻打台湾,因为决策失误,在福建水师尚未形成足够战斗力的情况下就开战,结果败了,不仅人员伤亡严重,上千万的银子也打了水漂。这件事是皇帝的错,攻打命令是康熙下的,那么,总结失败原因时,是不是要批评一下康熙?或者说,康熙是不是要自我批评一下?
我们来看康熙怎么做的,康熙可不会说自己错了,他说是姚启圣错了,让姚启圣背锅。后来康熙还解释说:皇帝的权威比对错更重要。言下之意,皇帝错了也不能说错,而要把错误推给别人,因为皇帝是最高权威,最高权威只能刷新,不能降低。而错误,恰恰能降低皇帝的权威,这就需要在皇帝身边有许多能背黑锅的人。
弄清楚这个逻辑,再想想上述红颜之所以成为祸水,道理就一清二楚了,完全是为了背锅。
那么,这种皇帝不能有错,错了只能让人背锅的逻辑是怎么来的呢?历史可远着呢?
自从大禹传位于儿子启,便开启了中国数千年“家天下”的历史。家天下者,一家一姓之天下也,而这一家一姓,又只有一个人能做王,所以这个王是全国独一无二的,权倾天下。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夏商周三代正是如此。
到了秦朝,王权更进一步加强了。秦始皇创立了皇帝制度,皇帝制度的本质特征是:皇权的至高无上,只有权威,不问对错。按照法家的要求,此时的皇权“独制四海之内”,凌驾法律之上。全国百姓都受法律约束,唯独皇帝不受法律约束。而且,皇帝本人就是法,他说的话叫口谕,他写的字条叫手谕,至于他下的圣旨,更是至高无上的法律。
如此,则皇帝说的话、做的事,错的也是对的。真错了,你要认,造成严重后果了,找个人背锅就行。
那么谁来帮皇帝把锅甩给别人?儒家!
三、儒家是皇帝的公关部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家,还是有骨气的。孟子重视人格的独立和做人的操守,他与诸侯王谈话,从来不把诸侯王的地位放在眼里,而是以诸侯之师的身份告诫他们应该怎么做,这才有了“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骨气。
可是到了汉朝,儒家因为长期得不到统治阶级的认可,在寻求皇帝支持的过程中逐渐丧失自我,由站立的儒家变成跪着的儒家了。
西汉汉武帝时,董仲舒为了迎合汉武帝加强中央集权的思想而改造旧儒学,创立新儒学。虽然大大提高了儒家的地位,却也使儒家丧失了独立性,成为封建统治的附庸。当时,由于汉庭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儒家经典充当太学教科书,又使天下读书人与儒者划上了等号,读书人即是儒者,儒者即读书人。
到了东汉,儒家的古文学派与今文学派激烈争斗,王莽的失败,标志着古文学派彻底失势,服务于皇权的今文学派得势。到唐、宋、明时期,理学兴起,儒学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甚至可以说“不姓儒,只姓皇”了。
至此,儒者成了皇家御用文人,儒家成了皇帝公关公司。不需要皇帝特别说明,儒家自己会密切关注皇帝动向,只要皇帝犯错,立即为其公关,将皇帝的过错转移到其它人身上。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所以,在总结每一朝代灭亡之因时,明明是该朝代中后期数任皇帝集体犯的错,儒家却煞费苦心,将错误选择性地归结到末代皇帝身上,以免打击面过大,否定了整个朝代。而且,儒家也不愿意让末代皇帝负全责,专门替他们找好了替罪羊,如红颜祸水、奸臣祸国等等。这才是中国历朝历代都整齐划一地拥有一对昏君和红颜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