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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寒冬,现代人衣食住行都有保障,那么在封建社会,贾家的人们是怎么抵御寒冷的呢?
从《红楼梦》里的诸多细节来看,有许多取暖神器,也有诸多取暖妙招。
1.冬天里的衣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贾府里的人们穿衣,除了抗寒之外,还要漂亮。
一是大毛衣服。
现代社会人们御寒也都会穿着毛衣服。贾家更是如此。
《红楼梦》第五十一回,袭人母亲病重,她请假回家时,王熙凤亲自安排,让她把自己的随身物品带来检查,两人之间有一段精彩的对话:
袭人笑道:“太太就只给了这灰鼠的,还有一件银鼠的。说赶年下再给大毛的,还没有得呢。”凤姐儿笑道:“我倒有一件大毛的,我嫌风毛儿出不好了,正要改去。也罢,先给你穿去罢。等年下太太给作的时节我再作罢,只当你还我一样。”
两人一问一答,透露,冬天出行,大毛衣服是必须品。袭人所说的灰鼠银鼠应该是现代社会的毛坎肩。
其实,林如海死后,贾琏派昭儿回家报信。昭儿面见王熙凤时,明确说出要带几件大毛衣服回去。
二是棉衣。
《红楼梦》第六回,刘姥姥带着板儿到荣国府打秋风,王熙凤给她二十两银子的时候说过这样一番话:
“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
王熙凤所说虽然是虚话,却深刻透露出当时人们的生活状态:冬天穿棉衣御寒。
穷人家的女儿邢岫烟到大观园,住进贾迎春的房里,为了维护各种关系,把自己的棉衣送到当铺换银子,后来被薛宝钗发现,帮她赎回。
三是斗篷。
大观园里赏雪,从贾母到众姐妹们,大家齐聚一堂,上演了一出别开生面的斗篷盛宴。
脂砚斋对此留下一段著名批注:
此文线索在斗篷。宝琴翠羽斗篷,贾母所赐,言其亲也;宝玉红猩猩毡斗篷,为后雪披一衬也;黛玉白狐皮斗篷,明其弱也;李宫裁斗篷是哆罗呢,昭其质也;宝钗斗篷是莲青斗纹锦,致其文也;贾母是大斗篷,尊之词也;凤姐是披着斗篷,恰似掌家人也;湘云有斗篷不穿,着其异样行动也;岫烟无斗篷,叙其穷也。只一斗篷,写得前后照耀生色。
2.冬天里的食
民以食为天。贾府里的人们在冬天里往往是以吃肉喝汤为主。
一是吃羊羔。
《红楼梦》第四十九回,外面下大雪,贾母在屋里吃饭时,看到端上来牛乳蒸羊羔。贾母便说:“这是我们有年纪的人的药,没见天日的东西,可惜你们小孩子们吃不得。今儿另外有新鲜鹿肉,你们等着吃。”
二是烤鹿肉。
大家没有吃牛乳蒸羊羔,而是在赏雪作诗时,聚在一起烤肉。原文如下:湘云见了平儿,那里肯放。平儿也是个好顽的,素日跟着凤姐儿无所不至,见如此有趣,乐得顽笑,因而褪去手上的镯子,三个围着火炉儿,便要先烧三块吃。
三是吃野鸡肉。
大家赏雪过后,王熙凤王熙凤来芦雪庵找贾母说:“已经预备下希嫩的野鸡,请吃晚饭去吧,再晚一会儿就老了。”
《红楼梦》第二十回,李奶妈在宝玉屋里训斥袭人时,王熙凤出面,将她拉走时找了个理由:只说谁不好,我替你打他。我家里烧的滚热的野鸡,快来跟我吃酒去。“
四是喝汤。
《红楼梦》第五十二回,麝月道:“天又阴阴的,只怕有雪,穿那一套毡的罢。”宝玉点头,即时换了衣裳。小丫头便用小茶盘捧了一盖碗建莲红枣儿汤来,宝玉喝了两口。
红枣调理气血和皮肤,冬季喝驱寒养胃,十分有助于养生。
此外,贾家人还吃鸭子肉粥、腊八粥等。
3.冬天里的住
贾家是豪门贵族,他们住的地方很暖和,屋里也配备了不少取暖神器。
一是熏笼。
《红楼梦》第五十一回,袭人回家,晴雯和麝月两个负责给宝玉守夜。
当天晚上休息时,麝月跟袭人道:“这难为你想着!他素日又不要汤婆子,咱们那熏笼上暖和,比不得那屋里炕冷,今儿可以不用。”后来,晴雯在熏笼安睡。
二是暖阁。
《红楼梦》第五十二回,宝玉到了潇湘馆,看到宝钗姊妹和邢岫烟也屋里,四人围坐在熏笼上叙家常。紫鹃倒坐在暖阁里,临窗做针线。一见他来,都笑说:“又来了一个!可没了你的坐处了。”宝玉笑道:“好一副‘冬闺集艳图’!可惜我迟来了一步。横竖这屋子比各屋子暖,这椅子上坐着并不冷。”说着,便坐在黛玉常坐的椅上,看着水仙花赞道:“好花!这屋子越发暖,这花香得越清香。昨日未见。”
宝玉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不冷,而且屋里开着水仙,充分说明林黛玉的暖阁很暖和。
《红楼梦》第五十回,腊月三十,贾母等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坐八人大轿,带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便到宁国府暖阁下轿。
三是手炉。
冬天出行,手炉是必备用品。
《红楼梦》第八回,林黛玉和贾宝玉在薛家里做客,下雪后,雪雁派人给她送来了手炉。
《红楼梦》第十九回,袭人回家期间,贾宝玉私自前往,到了袭人家里炕上,袭人担心他怕冷,把自己用的手炉送给他。
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冬天出门都用手炉,充分说明贾家人出行,手炉是必备品。
4.冬天里的行
豪门出行,不仅奢华的交通工具,还有保暖神器。
一是用轿子抬。
《红楼梦》第五十回,贾母到大观园里赏雪,是这样出行的:
远远见贾母围了大斗篷,带着灰鼠暖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鸳鸯琥珀等五六个丫鬟,每人都是打着伞,拥轿而来。
其实,贾元春元宵节省亲,出行都用大轿。
《红楼梦》第十八回,贾元春出场时,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
所谓版舆,其实就是大轿。
二是穿皮靴。
《红楼梦》第四十九回,李纨的丫头来请林黛玉去她家,因为下雪,林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同贾宝玉一起踏雪而行。
林黛玉出门身上披的是“鹤氅”,脚上穿的是羊皮小靴。
5.结论
从贾家人的衣食住行来看,处处透露着宝贵,处处彰显着奢华。
这种现象真实再现出豪门的生活,也透露出人们物质生活的水平,更巧妙地暗示当时的生产力和生活水平。
但可惜的是,生于末世,一切都是虚幻,最终贾家被抄家,贾宝玉等人沦落街头,过上了寒冬噎酸菜,雪夜围破毡”的生活。前后形成对比反差,让人心痛,让人心疼,让人感慨。
注:本文依据《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相关内容整理推测而成。
[吐舌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