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九年，老婆出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情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我也不再是知道她玩男人，就痛不欲生、苦苦哀求她回心转意的任钦。

她前脚带小奶狗坐游艇出海。

我后脚就和别的女人，跑去沙滩看星星。

后来，席柔看到我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当场就发了疯，红着眼眶质问我：

“任钦，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你怎么可以有别的女人？”

01

席柔送了艘价值500万的豪华游艇，给她的新欢，林程。

隔天，林程就来向我炫耀——

他和席柔在游艇上春宵一度，有多快乐。

他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

“任钦哥，听柔柔姐说，她都两年没碰过你了。

“因为她看到你这种老男人，就觉得倒胃口！

“啧，男人做到你这份上，可真失败啊。”

她嫌弃我人老珠黄了吗？

也对，比起眼前的林程，31岁的我，的确不够年轻有活力。

可四年前，我还没有眼角纹、法令纹时，席柔不也照样在包养小情人吗？

四年来，上门挑衅我的男人，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而我从最初的歇斯底里，渐渐变得习以为常。

我讥笑一声，挖苦道：

“原来你做男人的目标，就是陪富婆睡觉啊？那你怎么不去卖？

“哦，不对，我忘记了，你现在可不就是在卖吗！怎么，做鸭很自豪？”

林程被我气到了，端起咖啡泼我一脸，“你嘴这么贱，小心有报应！”

如果不是他太嚣张，我并不想收拾他。

他一定没想到，我会偷偷录音，并反手发到网上。

林程是小有名气的网红。

被爆出做小三后，一大批网友涌进他的评论区，对他进行谩骂、抨击。

三天后，心态崩了的林程，割腕了。

02

席柔一回到家，就蛮横地掐着我的胳膊，暗沉着脸冷声道：

“任钦，你知不知道林程被你害得自杀了！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送他去医院抢救，他怕是已经没了！

“他还是个小男生，不过就是任性了一点、跟你说了几句气话，你至于要逼死他吗？”

十九岁。

确实挺小的。

我跟她刚恋爱那会儿，也才十九岁。

那时她说，我永远会是她的心头肉。

然而如今，我成了惹人厌的蚊子血。

她的世界里，却不断地有小男孩，前赴后继。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凭什么来指责我？

气血上涌，眼眶发热，我强忍着心酸，讽笑道：

“他这不是还没死吗？等他真死了，你再来找我也不迟！

“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多送几束菊花给他！”

闻言，席柔愤怒地抽了我一耳光，“任钦，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脸颊传来剧痛，我舔了舔唇角，咸的，出血了，她可真狠啊。

抬眸，望着这个我爱了很久、又恨了很久的女人，我自嘲地笑了。

我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依稀记得四年前，第一次抓到她出轨时，我几乎快要崩溃。

我想不通，承诺说永远爱我的女人，怎么会去睡别的男人。

那时，她对我尚且剩几分感情。

所以，才会抱着悲痛欲绝的我，一遍遍地道歉。

她说，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说，她会改的，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然而，不过短短三个月，我便在她迈巴赫后座的夹缝里，发现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是那男人故意藏在那里，向我示威的。

理智在那一刻灰飞烟灭，我像个疯子一样，抓住席柔的肩膀，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席柔不耐烦地推开我，嗓音凉凉道：

“任钦，不过是一点小事，你非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一点小事？

小题大做？

心脏痛到痉挛，我的眼泪瞬间如注。

当年，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娶了她。

我爸一气之下，甚至跟我断绝了关系。

那时候，席柔尚未发迹。

从未吃过苦的我，陪她住在潮湿、脏乱的地下室。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学着为她煮饭、洗衣服。

某天，她心疼地将我的手指攥在掌心，柔声道：

“任钦，相信我，我们以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我真信了她。

她却骗了我。

飞黄腾达后，那些数不清的、投怀送抱的小男孩，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

她的心变得很大很大。

大到可以装下很多男人。

大到再也看不见被埋藏在角落里的我。

我曾经尝试过挽回她。

毫无尊严地哀求她继续爱我。

我精心为她准备夜宵，她却连筷子都懒得动。

我想像从前那样为她按摩、缓解疲劳，她却冷漠地拨开我的手。

她不再穿我为她搭配的服装，不再允许我为她系鞋带。

就连我求来给她保平安、挂在她车内的平安符，也被她随手扔掉。

她就这样，一点点地将我隔离在她的世界外。

后来，我不再奢求她回心转意。

我开始发疯，变着法同她吵架。

我细数着过往为她付出的种种，声嘶力竭地骂她是个没良心的渣女，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席柔彻底被我激怒，紧皱着眉头，厉声道：

“够了！任钦，过去那点破事儿，你究竟要说多少遍？

“没有我，你住得起上亿的别墅？买得起几十万一只的手表？

“不管我在外面有多少男人，我的丈夫永远只有你一个！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觉得绝望。

我竟然傻到对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抱有幻想。

从那天起，我不再管她又包了哪个男学生，玩了哪个男模特。

哪怕那些男人闹到我面前，我也不再去质问她一句。

只是拼命花她的钱，买豪车，买豪表……

我破罐破摔地想，既然没了爱，得到钱也是好的。

03

十二年前因席柔一句“我爱你”，就红了脸的任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她甩耳光。

心底有个声音在问我——

任钦，你有没有后悔，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跟父母断绝关系，赌上自己的一生？

我哭着笑出声。

而席柔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一般盯着自己的手掌。

怎么。

是不敢相信自己家暴我？

还是觉得她下手太轻了？

随便吧。

不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转身走出家门。

在街上游荡到凌晨，才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那边的人应该是在睡梦中，听到我染上哽咽的声音，乍然清醒。

04

温心来得很快。

她出门很急，脚上穿的鞋子都不是同一双。

见我衣衫单薄，立马拿出外套，披在我肩上。

注意到我脸颊的指痕，她不可置信地问：“席柔打你？”

温心是我邻居阿姨家的女儿，比我小三岁，从小与我一起长大。

她虽然性格温和，但向来护着我，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欺负我。

“她凭什么对你动手？我去打她替你出气！”

“别去。”我拖住她的手臂，黯然道，“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温心一贯听我的话，我说往东，她绝不会向西。

她极力克制着怒意，“好，我答应你，不去。”

温心陪我在海边看星星时，席柔打来了电话。

是打了我一耳光还不解气？

还想接着替林程讨公道呢？

我没有犹豫，直接挂断，然后关机。

温心抿了抿唇，鼓足勇气说：

“任钦，我比席柔脾气好，比她在乎你。

“我也会挣钱，可以买豪车豪表送给你。

“我还会做饭，可以做很多美食给你吃。

“我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等我。

“拜托你，别再折磨自己了，跟她离婚，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记不清这是温心第几次劝我离婚、第几次向我告白。

一开始，我不想离婚，是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年少时坐在我脚踏车后座，与我跑过大街小巷的席柔。

舍不得跟我分一碗泡面，永远把溏心蛋留给我的席柔。

后来，则是因为不甘心。

我陪她从籍籍无名到飞黄腾达，吃了那么多苦，要我将一切拱手让给其他男人，我不甘心。

但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我。

我终于醒悟，将自己的一生困在一个渣女身上，根本就不值得。

当我说打算跟席柔离婚时，温心暗淡的双眸，瞬时就被光点亮了。

她舌头都打结了，“真、的、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