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个严光让刘秀伤透了脑筋,严光走后’刘秀并没有轻松’他还在为一个人伤脑筋。这个人便是桓谭。

前面已经说过,刘秀即位后,广纳贤才,当时的大司空宋弘举荐了桓谭,桓谭面见刘秀时弹了一些民间琴曲,听惯了一阵不变的“宫腔”,突听桓谭大胆创新的“民曲”,刘秀自然感到新鲜,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立即拜他为议郎给事中。

所谓谶是预言将来事象的文字图录。大家都知道,当年的刘秀是靠谶语起家的,在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如果不是那两句“刘氏复兴,李氏为辅”。或许刘秀根本没有信心义无反顾地走上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道路。也正是因为这样,刘秀自然成了谶语的积极宣传者。到后来甚至到了痴迷地步,常常抱着谶学的书进入梦乡。刘秀不但读,而且做。他经常用谶语去做一些事,有时候在某些事上拿不定主意时,就按谶语上说的办。当然,至少刘秀比公孙述好,公孙述为了一句并不成立的谶语而送了命。而刘秀只是为了谶语痴狂而已。
眼看刘秀又是痴又是狂,真的很害怕他犯错。于是乎,菩萨心肠的桓谭站出来有话要说了,上了一个《抑谶重赏疏》来劝谏刘秀,公开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我不读谶。并且指出了三大论点:

论点二,唯一有益于政道者,是合人心而得事理。他指出一切的灾异迷信’灾异的变化是自然的现象,并没有什么奇怪。
论点三,生之有长,长之有老,老之有死,若四时之代谢矣。他认为,人的生长老死乃造化之法则,是一种自然现象,不可违反,所谓“长生不老”只是迷信和妄图。他批判当时的儒学信徒把灾异当做上天的撞告,认为这是很荒唐的。他认为连孔子都讲不清楚天道性命,后世的浅儒怎么会知道呢?
桓谭这样直言不讳地指责刘秀的“嗜好”,这是犯了大忌的。但幸好刘秀也很大度,他看完桓谭的上书,不置一言。其实心里却是这样想:你有反对的权利,我有选择信仰的权利。我选择我喜欢,你的反对无效。
按理说桓谭应该很识时务地停止和刘秀在谶语上对着干才对,然而,他还是坚持己说,认为自己都可以不弹“亡国之音”了,那么皇上也要不走“亡国之道”才对。中元元年(公元56年),东汉皇朝“初起”灵台。当时的灵台,是察看天象的处所。因为刘秀迷信天命,对于建造灵台非常看重,因此,对选址相当讲究。当时,刘秀就用商量的口气对身边的桓谭说:“我决定用谶语来决定灵台建造在什么地方,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刘秀唯独询问桓谭,可以说给足了桓谭面子。而桓谭却这样不识抬举,直接反驳刘秀的信仰,不留一点儿情面。
颜面尽失的刘秀不由得勃然大怒:“你无可置喙,无声无臭,无故呻吟,无服之殇,无涯之戚,无所不有,无际可寻,无理取闹,无孔不入,无中生有,无本之木,无与为比,无所适从,无以复加,无毛大虫,无可奈何,无所忌惮,无法无天……”
最后的结论是:把这个无可救药之人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