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道德经》:一要理清文脉逻辑,二要“领悟”

问道化鸣 2024-05-30 07:39:23
一路上,我们筛选了一大堆问题,被老道长一席话轻松化解

“士”必须“通古今,知然否”。与周先生相约,去梅山隐士林拜访朴先生。朴先生一生追求隐逸生活,开垦荒山有两千多亩,他们有道观、有林场、菜园,还有中药、药酒制造等产业,过着“不食人间烟火,却跟周边村民和光同尘的“小国寡民”般的生活。

我们一路辗转来到隐士谷,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小道,翻过几座山坳,约莫半个钟头就可望见丛林中的的红旗,来到山门,老先生和“知客道长”已早早等候观瀑台前。

我的问题涉及到隐士、道士、和尚等相关问题,更关注的是他们生存之道。

没等一杯茶喝完,老道长就进入了正题:“你的这些问题,都涉及到中国的隐逸精神。”

“士”本身就介于“仕”与“民”之间,但也可能既是“官”也是“士”,比如“大隐隐于朝”的东方朔。

“士”者何也?就是“通古今,知然否者”,所以,“士”特指智者、高士。“隐”,阴也,不彰不显,就是隐逸不仕,相对而言,“仕”在朝,而“士”在野。

所以,有文化不一定是我们所定义的“士”。我们所说的“士”必须是“通古今,知然否”,看似简单,实则要求很高,历史上不少高士无缘或无心于仕宦,但能热心于在民间传道授业,利济万物,福泽百姓,我们称之为真隐士。

庄子、孟子、武训才是真隐士,伯夷、叔齐算不上。

黄帝,尧帝、舜帝是真隐士,庄子、孟子也是。“千古奇丐”武训是,但《论语》中记载的晨门、长沮、桀溺等人只是隐,却不是“士”。

南怀瑾先生对隐逸文化的评价很中肯,他认为隐逸思想和庞大的隐士群,是中国文化的幕后主角。儒家虽然在汉武帝之后的大多数时间内都扮演着主角,实则幕后还有道法思想这个内核。

老道长说,他们最初确定历代隐士约万人,经过几次筛选,现在大约只剩下三百多个,筛选的基本要求是“以百姓之心为心”,对稳定社会、教化人民、为人民大众做出贡献,口碑好,有文献意义。

说到隐士,你们呢是否会联想到巢父、许由、伯夷、叔齐,商山四皓、竹林七贤等人?这是个大的误区。

巢父、许由太矫情。许由不接受尧帝的禅让,跑到箕山隐居,还到河边清洗被污染的耳朵。巢父指责许由:不想当天子,何不去深山隐居起来?

其实庄子是是批评他们以隐居为幌子的沽名钓誉。巢父比许由还矫情,他牵着牛,跑到许由洗耳朵的河水上游去饮牛,怕许由洗耳朵的脏水污染了牛嘴。

所以,有本事而只图清虚名号,是没有社会担当的,这样的社会价值与其有,不如无。

真正的隐士能体现生命价值,广成子教黄帝清静无为治国之道,善卷虽然不接受禅让,但能启民智,泽被民众,他们才是真隐士。

至于“道士”,其实就是“有道之高士”,魏晋南北朝直至隋唐,凡儒释道之高士者,皆可名之为“道士”。比如前秦时期的高僧释道安就被称为“非常道士”,方外比丘无罗叉则被称为“西域道士”。

《盂兰盆经疏》说:“佛教初传此方,呼僧为道士。”“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因笃信道教,所以规定,普天之下只有道教徒才能称“道士”,僧人不可再称“道士”。自此以后,“道士”成了道教徒的专称。

颠覆你的认知:孔子和庄子是道家文化中的佼佼者

老道长说:孔子和庄子是道家文化中的两个佼佼者。理由是:道文化是中国上古文化之根,无论是三皇五帝,还是汉武帝之后,中国文化的本质始终是道心儒表,而老子的“道论”则是道文化的巍巍昆仑,是庄学的鼻祖,也是儒学的源头。

他说:老子的横空出世,是中国文化开天辟地的大事件,犹如飞龙在天,孔子少年慕老,中年问老,他感概于老子的高深莫测而惊叹“其犹龙邪”?

《老子》给世人留下了取之不尽的思想宝藏,胡适认为老子是中国第一个真正的哲学家,美国科学家威尔·杜兰特则认为:汗牛充栋的典籍都可以烧掉,留下一部《道德经》足矣。欧洲中心论的发源地、雅典人文学院的哲学博士贝尼特说:老子是最符合国际标准的顶级哲学家。

孔子有“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一面,但孔子也有隐逸思想的一面,他称赞宁武子“邦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所以,朴先生把孔子列入隐逸文化的重要开拓者。

老子和孔子都是真正的大隐士,是中国隐逸文化的重要开拓者

老子《道德经》全是治世思想,没有隐遁倾向。尽管如此,人们出于对老子的尊崇,宁愿接受受司马迁对老子“隐君子”的定位,其实那只是司马迁对老子“世莫知其然否”的无奈。

老子是中国先秦时期唯一的一个仰望星空的思想家,后世的神秘主义者假托老子为其学说的,始作俑者,因此选择相信老子是“隐君子”也符合人们的期许。

但思想家和科学家并不这么认为,诺贝尔奖得主汤川秀树说:老子是两千多年前就预见并批判今天人类文明缺陷的先知。老子以惊人的洞察力看透了个体的人和整体人类的最终命运。

同样是诺奖获得,卡普拉则说老子“提供了最深刻并且最完美的生态智能”。

很显然,在思想家和科学家眼里,老子是治世大哲,不是隐世者。那么,孔子有隐逸思想吗?回答是肯定的。

朴先生说:孔子一生奔波弘道却不得志于道,直至晚年还在叹息“哲人萎兮”,“吾道穷矣”,司马迁说孔子依次评论国古圣先贤,唯独对“吴太伯、伯夷之伦详矣”。

吴泰伯是周太王古公亶父的长子,但王位没有传给他,却传位于了老三,也就是周文王姬昌的父亲季历。伯夷、叔齐与吴泰伯有类似经历。

孔子对古圣先贤称赞最“详”的几个人都有隐逸思想,孔子教诲子弟也说“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逊。还对隐士“贤者避世,其次避地,其次避色,其次避言”大加赞赏,这说明孔子深受古代隐逸思想的影响。

孔子还说:“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求达其道。”孔子本身就是私学老师,而不是官学老师,后人因为树立圣人的需要,将其进取的一面无限放大,而将其隐者的一面忽略不计,割裂了孔子的全貌。

大贤微生亩问孔子:“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孔子曰:我以民间学者的身份凄凄惶惶于列国之间传道,并非花言巧语以获利禄,只是我走的是隐士路线而已。

古往今来,隐者何其多也,既有梅妻鹤子的林逋,属于高标清远终生不仕的所谓真隐者,也有“翩翩一只云间鹤,飞来飞去宰相家”的陈继儒这种常与官家打交道的所谓假隐者,当然也不乏卢藏用这种走“终南捷径”的以隐求官者。

先生属于哪种隐者?隐士林的生活与外界有什么不同?

我问先生:您放弃银行职业,宣扬隐逸文化,您这种隐者是否属于林逋式的隐者?您与终南山隐者有何区别?

朴先生说,历览前贤,没“隐”过的,大概只有“一些”帝王,不少帝王在“登极”之前或之后都“隐”过,比如梁武帝萧衍,隋文帝杨坚,一代女皇武则天,明太祖朱元璋等。

在我看来,终南山那五千男女隐者,大多是寻求解脱者,或是新生活方式的探寻者,算不上隐士。

我们之所以创建隐士林,其初衷是要开创一种自由平等、服务大众的自修生活方式,我们并不是隐遁者,而是以服务社会大众为宗旨,和光同尘于大众,开发山林,自食其力,闲暇时教学、做科研,早晚练功、自修,丰衣足食,利物益生,我们的目标就是实现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梦想。

别看我们这里人不过百人,庙不过五座,林不过千亩,但进入隐士林的门槛却不低,我们的主要岗位都要持证上岗。

你们所说的“悟道”,我们习惯上称为“修习”,就是老子说的“营魄抱一,修除玄鉴,爱民与国,明白四达”。

走近先贤,领会经典,理清思想脉络是基础,领悟是关键。读不懂那是你读的少,反思的少!凡认为慧根浅、悟性差的,都是逃避,是自暴自弃的不负责任。

我23岁离开金融系统,在寺庙、道观生活了30多年,创建隐士林也快20年了,结识的道友遍布各行各业,有玄门中人,也有学者教授,更多的是普通民众。

我们论道,就是顺遂自然,主随客便,不强行灌输。我不反对任何人的任何解读法,在赞同对方理解方向的同时,会顺势讲出我的理解,不拒绝,不“攘臂而仍之”地强力推行。

“小国寡民”虽然谈不上是老子的理想国。但那里没有纷争与战乱,没有压榨与迁徙,只有“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的和谐安定,只有“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往来”皆因有所缺失,而知足者富,何须奔走相求,庄子“相忘于江湖”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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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化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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